“大人说了必须送到您手里,不能经不相干人的手,呜呜呜你别晃我了大师,在晃下去小的怨气要散完了呜呜呜小的还有三百年的工要打,小的还不能去投胎。”
小鬼干嚎着一滴眼泪也没见着,听声音倒是挺惨的,几乎是哀嚎了。
“听这意思还是个正经打工鬼?”白筝先是看了看薄斐钰,见他不认同也不反对,将手伸向小鬼,继续说道:“行吧我看看啥东西,另外你说的大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白筝狐疑的看了看那枚月牙簪子实在没有映像这东西是什么,随手接过来的时候像一块万年的寒冰,直直从手上冻到心里去。
入手月牙簪便化了。
瞬间发生的事似乎谁也没预料到,随着右手一阵剧烈的疼痛,墨镜下的眼睛瞬间变为了翠绿中深色的竖瞳。
变故实在很快,疼痛似乎要烙印进灵魂里去。
闷哼声从嗓子里溢出来,猝不及防的疼痛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昏死过去,白筝咬着唇溢出一声痛哼,“唔……”
薄斐钰砰的一下把紫色的小鬼丢到桌子上,抱着白筝的时候浑身颤抖。
“阿筝!”
像是灵魂一寸寸生长又裂开,右手掌心捧了一汪甩不掉的岩浆一样疼痛,冷与痛交织着,恍惚间似乎又有些炙热的幻觉。
白筝说不出话,只凭借本能忍痛不语。
作为养蛊师,忍痛技能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基本功,但现如今她却抑制不住唇边的痛哼。
小鬼偷偷摸摸向着手机爬过去,薄斐钰捏了一摞符纸直接把他焊死在桌上,小鬼趴下不动了。
吧唧趴平的小鬼空洞的眼眶里似乎凝结了一层像是血又像是泪的东西,他默默把自己趴更平一些,心想着“这不愧是在城门口贴了三十多年能抵一百六十八年打工期的任务,妥妥的有去无回。”
符纸纷飞间,小鬼趴得更安详了些。
顶着那满身佛气却大把大把撒符纸的奇奇怪怪男人要杀鬼的眼神,小鬼大气不敢出。
恍惚中他想起来接任务那天,那天城里的灰雪落在鬼身上像燃烬的金纸钱一样美。
他拿着城门口张贴的任务告示纸进了任务大厅,他还记起来他是蹦蹦跳跳走进的任务大厅的。
大厅里的艳鬼姐姐客客气气的接待了他,简直比妈妈还温暖。
拿了任务品喝饱了茶还被主管温柔可亲的送了出来,主管一脸的欲言又止,末了他还问,“准备好了吗?”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对了,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抽风了一样脱口而出了一句话,“我准备好啦!”
主管风干老树皮一样沧桑的脸上非常奇怪的冒出了一种神色,那神色凝重,像是肃然起敬。
“同志!你安心去吧!”主管他如此说。
小鬼趴平平的,半晌也不敢汪的一声哭出来。
酆都城又下雪了。
主管坐在雕花的木椅上忧心忡忡的喝了一口茶,望了望纷纷扬扬的大雪,又望了望灰蒙蒙的天以及天上那颗惨白惨白的像是失掉了瞳孔的眼珠子,悠悠的叹气。
“一千八百四十四号……应该准备挺充足的,”主管把茶杯往桌上放了放,“这次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漂亮的艳鬼适时往里添茶,回应道:“是呢,那孩子当时昂首挺胸说自己准备好了,都没具体询问任务细节呢,应该是个资历深的,您就放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