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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妙云素

  • 作者:冰茶斟白酒
  • 发布时间:2022-11-30 15:51
  • 字数:2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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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一根可以坐下的树杈的时候才惊觉死里逃生,已然是满脖子的汗,白筝不敢喘大气,屏住呼吸看着妙云素像是有些疑惑的在树下乱窜,在她踢断树木的前几秒跳去了隔壁的稍微粗一些的树干。

白筝捏着手里纤细透明的金蚕丝不顾满手的碎木刺在树干上切了一小块可以固定身体的凹槽,往下看的时候妙云素不见了。

离地大概两米,白筝抬头看到了一根树杈决定爬上去。

掌心刺痛,血混着汗爬树十分困难,爬上树杈已经耗费了白筝几乎全部的体力,她其实不擅长爬树,踩着树杈平复呼吸,从裙子兜里摸出了玉牌。

“师叔祖她异化了,别过来,去找师父。”白筝咽着口水给大师兄抖着手发消息,玉牌上染了血怎么胡乱擦都擦不干净。

喉咙里溢满了血腥味,平复着呼吸仔细的辨认着树林里的声音,风声鸟鸣树叶剐蹭,没有笛音也没有锁链拖行的声音。

白筝在树杈上坐下满脑子胡思乱想着,也不清楚师叔祖刚刚说用灵草换酒的话她明天还能不能记得。

她背靠着树木紧绷着心弦,手里捏着瑟瑟发抖的灵肆,白筝抖着手摸了摸口袋摸出一颗硬糖。

她还记得问师父师叔祖他们怎么会眼睛变红时,师父一边给她换药一边讲述时的沉重,后来在她十二岁那年出事后师父迁了新寨子,师叔们自愿的戴上了脚镣并留在了这里。

但白筝忘不了妙云素在清醒的时候那恨不得去撞树的自责,也忘不了她把自己摁在地上像摁一只小动物一样的肃杀血腥,以及被魔蛊噬咬的生不如死那种恨不能咬舌自尽的痛苦。

妙云素是曾经的战争机器,一个人能顶一支队伍,喜欢把敌人按到地上放血玩儿的狠人。

恐怖如斯是个狼灭,从白筝这辈往上数七十多年她们是参加过百年前那场战争的苗岭人,是敢用自己身体养蛊以身饲蛊的狼中狼。

他们为某个阶段的信仰付出过生命,但那高不可攀的神明似乎也被轻而易举的抛弃甚至……遗忘。

擅长审讯和逼问的妙云素,手段极其残忍。

英雄哪里会轻而易举的死掉呢,英雄都是缓缓凋零在时光尽头里,无声无息的。

侧耳听了几分钟后,白筝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大门开启声,锁链的声音也往那边去了。

她挠着头发,想着大师兄平时待自己不薄,在害怕和挣扎前,眼睛一闭准备下去帮忙。

妙云素握着那截肋骨像只游魂一样漫无目的游荡在灌木和破碎的建筑里,血腥味铺垫在绿叶枯枝里,如同血月一样的瞳孔盛在眼眶中。

她清醒的时候,不太爱让小辈喊她师叔祖。

她总说喊祖来喊祖去的平白无故把她喊老了,便吵着闹着要让小辈们喊她云素,或者连名带姓干脆一点叫她妙云素。

妙云素爱喝酒,尤其爱喝年岁大的白酒,要沾杯挂壁的好酒。

她自从战场下来之后总是发呆,或许是回忆或许是思念故人。

新衣服她是不穿的,总是爱穿她那件破破烂烂的袍子,衣领袖口都绣着歪歪扭扭的看不清模样的纹路。

她从不和别人说起以前,白筝会偶尔在她不疯的时候远远的陪她发呆,妙云素知道白筝怕她,但妙云素从来不赶这个总是带着酒来的小姑娘走。

甚至有一回妙云素罕见的喝醉了,还会拉着白筝说醉话。

“他一点都不爱我,为我缝衣服做衣裳,为我做饭添茶,他什么都肯做,但就是不爱我。”

“他为什么要怕我,为什么要一边怕我一边仗着我喜欢他,送我去最血腥危险的战场都没有关系,为什么我活着回去后他要质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啊。”

白筝记得那天妙云素哭得很惨。

妙云素酒醒后白筝给她听了录音,那天白筝被追着撵了半个苗岭,最后被逮捕,差点直接销毁了手机。

师父总说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但是妙云素才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大人,白筝深呼一口气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枚白玉牌。

“陈天赐,师叔祖不见了,她刚刚一脚踢断了一棵树,老凶了。”白筝跑过去小声的和大师兄搭话。

“没大没小的,喊大师兄。”他斜斜看白筝一眼,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鞋呢?”

白筝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粉白的脚脚沾满泥土踩在青草上,她左右脚踩着蹭了蹭反而把脚蹭更脏了。

“爬树弄丢了,先找师叔祖,不能让她吹笛子唤醒魔蛊。”白筝满不在乎的蹭了蹭脚下的泥,揪了陈天赐的袖子就跑,“要是魔蛊醒了,苗岭结界又要重修,几百个任务都抵不上!”

沿着一滴一滴的血迹,最终在一座荒废已久的建筑旁边找到了妙云素,她右眼红着,左眼已经有缓和成黑色的趋势。

正想往前走,陈天赐一把拉住了白筝,眼神示意她不能上前。

妙云素徘徊在建筑宽敞的院落里像是在找寻什么,血也不止任由伤口滴答,留下一排排血色的脚印。

石殿里摆着好些破碎的圆口瓶子,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滴答的声响在空旷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涓流不息的哒哒声像一条断流的小溪,锁链拖在地上哗啦啦响。

“得管管妙云素,她再这么疯下去,血要流干净了。”

白筝偏头戳了戳大师兄的手臂,“我把她摁地上,你帮忙治伤。”声音轻轻的,蹑手蹑脚像做贼。

陈天赐点头从随身带的布兜里掏出一粒红艳艳的药丸,半个小指甲盖那么小。

白筝抖着手冲过去,灵肆盘在她手腕上绕得很紧,它能在那个人身上感受到不适的魔气,但是饲主要冲过去它只好耐着性子尽量不要抖得太厉害掉下去。

瞅准时机往前飞扑,白筝一脚踩稳了锁链两手把妙云素手腕捏紧,在她抬头要咬人的时候把她那长辫子塞她嘴巴里,“妙云素!醒醒!还想不想喝酒!再不醒我要放录音给你听了!”

妙云素用力挣扎着,陈天赐使了大力气都没办法从她手里把肋骨掰开。

隔得近了才发现,肋骨上赫然有几个小空洞,锋利的断口像一柄匕首,更像一柄笛子。

“先塞药。”陈天赐一把摁住了她的头,利索的卸了下巴把药喂进去又把下巴接好,显然熟练得很。

“血止住了,但是她握太紧抽不出来,先绑着。”然后白筝眼睁睁看着陈天赐拿出一截绳子,“摁稳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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