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似乎哪里有些不同了,这个梦境似乎过于真实,岂止真实简直真实过了头!
一众骷髅脸蘑菇齐声严肃的开口:“是敌人!是敌人的血腥味!敌人要越界过来了!”
随后它们竟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要小心啊,你的味道……好熟悉。”
“她不是!她的味道不冷!”
“她是momo!”
“不是!”
……
百无聊赖听了会儿蘑菇吵架,白筝准备深入一点探索时似乎听到一阵连续的哀鸣。
白雾茫茫的山林,树木最多的地方,哀鸣更加清晰,但每次白筝想要前进一步都会被一股力量轻柔地推回来。
这里简直是百花的海洋,不分季节百花争奇斗艳的盛开着。
花海中央几乎是顶天立地的屹立着一座雕花精美的柱子,白玉为底金丝编织花纹团绕。百花皆有,有一处却突兀的缺了一角,挺大的一个角落似乎还是主位?白筝仔细看了看,心中困惑。
“缺了一个角啊,”白筝停留在花海中央喃喃自语,“是被驱逐了吗?还是被偷走了?好可惜。”
花海被风轻轻拂过时味道混杂在一起,有种殉情般的凄美壮丽。
夜空如同一盘杀得难分难舍的棋盘,白筝抬头看不清这盘局,低头时突然福至心灵般问出一句:“缺了的是牡丹吗?”
“哞…”
一声哀鸣过后,百花似乎静默一瞬。
白筝前进的脚步依旧被一股轻柔力量阻挡,她啧了一声无由来有些火大,“咋回事啊?咋跟默哀一样啊?说话说话,我听见你们的心跳声了!别躲着不出声!你们有本事默哀倒是有本事说话啊。”
一声叹息后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极了悄悄话,“不要再上前了,吾可解你之惑。”
“这是哪儿?你是谁?”白筝警惕的感受着四面八方的声音,放缓了呼吸。
“我是谁不重要,这里…是哪儿也不重要,既然有缘进来,那便送你一场造化罢。”那道清冷的声音顿了顿再开口时似乎带了些人气,有些疑惑但更多是怀念,“你,像是一个故人。”
桃花花瓣迷人眼,来不及惊恐白筝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她一瞬间“看”到了很多。
这方界内万物竞争向上,根择深处蛰伏,汲取经验储存生机。
这些生机源源不断被注入飞速前进的命运齿轮里伸出藤蔓,长出错综复杂的根系,那绿色像是…在争夺一场造化,又像是在抵御外物侵蚀。
而人类,他们生活在远离森林的远方城池里,对被他们称作低等的妖界生物们嗤之以鼻或干脆一无所知。
人类在温室里待的太久了,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终其一生淋到的雨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但旷野里挣扎求生的生灵们从不敢忘,他们每天睡醒之后就在生与死的边界之上奔跑。
大的吃掉小的,强的吃掉弱的,弱小如果不想被吃掉那就非得逼迫自己生出一样特殊本领来。
那道清冷的声音继而又叹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很轻,白筝却听到了。
“要不是三千年前的誓言,我才不想继续守着天门,让那些东西下界来把这界里的人都杀光了才好!”
厮杀,嗜血,奔逃,血液温热滚烫而后又迅速冷却。
心跳如擂鼓,厮杀伴随着飞溅的红色,昼夜不停,生生不息。
这是怎样一幅画卷,白筝错愕的感受着那些庞大的足以撕裂世界的恐怖力量,一瞬间她几乎全知又几乎全部遗忘。
这根本是在赞美妖物勤肯,又暗搓搓踩一脚人族愚钝。一时间白筝哭笑不得,也许蘑菇们说的结界就是天门。
大妖守护着结界,却又痛恨结界,似乎连带着痛恨人类。
天门?那是什么东西?
来不及细想,白筝突然觉得额头像是被磕到桌角上那样痛,倒吸着冷气一阵恍惚。
“我去,你个狠人,元神出窍也不找个深山老林,你就不怕被夺舍啊小家伙。”
那道清冷的声音存在感很强,力气也很大,白筝来不及吐槽就被丢了出来。
感悟还未结束可是外力却如此迫切要让她醒过来,在这场未知的拉锯中,她喘息着被惊醒。
猛然被拖拽出来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扶着额头觉得自己像是骤然被塞进真空罐头里的一枚黄桃。
在路边坐下白筝拧开粉色葫芦喝了一口酒,酒液甜丝丝的带着冰凉的温度,幸福得要眯眼睛要呼噜呼噜舔毛毛了。
一只皮球咕噜噜滚过来,白筝皱着眉往边上挪挪,皮球不死心的又生生憋了一个角度继续滚过来。
“姐姐你可以帮我把球丢过来吗?”怯生生的声音,从球里传来。
看着脚边的皮球,红蓝两色的皮球圆滚滚上面灰噗噗的沾满灰尘,不像个正经皮球倒是像个风尘仆仆的旅人。
白筝头也没抬小口小口地喝着酒,脸喝得红扑扑的。
“姐姐你可以帮我把球丢过来吗?”怯生生的声音又重复一遍。
白筝往边上挪挪还是假装没听见,却很敷衍。
不一会儿酒葫芦就见了底,她抬起来倒了倒舔了最后一滴,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儿是个什么情况,喝完以后身上有了力气。
嘶真冷,白筝皱眉一脚把冷气制造者皮球踩在脚下,还挺软。
一声尖锐的儿童嘶吼过后就是怯生生的求饶和一听就很假的哭诉,什么从来没有害过人和只是喜欢和人玩球放过我吧之类的套话白筝表示臣妾已经听倦了。
“你是什么小东西呢?”白筝揣好手机,耿耿于怀的踩了一脚皮球,阴恻恻开口像是锁魂,“你敢顶着这张脸在地上滚,说明你敢承担后果,小朋友请问你是活腻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