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道站在不远处,听到了白筝和灵肆的对话,他闭了闭眼睛呼吸急促起来。
耳边那抹黑色灵体又在聒噪,“你想要白筝,但是她是神女,神女怎么可能变回那个你的小姑娘呢?”
“闭嘴!”徐闻道咬牙掐住了那抹黑色灵体。
撕碎黑色灵体的下一刻,那抹黑色灵体又缓缓凝聚起来,“喂,总是撕碎我,我也会生气哦。”
“你听得懂那只灵蛊说的话吗?她就要去赴死啦,你再也见不到她。”
黑色灵体有些着急,他不想白筝去祭阵,他刚出来还没有玩够可不能又被关回去那个地方。
徐闻道这次并没有再撕碎他眼前的黑色灵体,他淡漠的说:“我听得懂。”
黑色灵体闻言更加对徐闻道感兴趣,他得寸进尺的盘桓在徐闻道身后靠着的树上,“蛊语可不好学,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她。”
“我要把她带回去,藏起来。”徐闻道像是喃喃自语般小声的说完,额上那抹堕仙印迹红得像是要滴血。
“你带不走她的,”黑色灵体轻而缓慢的蛊惑着,“神明如何能被囚禁呢?不过你勇气可嘉,我倒也可以赠你一截缚神锁。”
【我们很好奇,被神明夸赞过的眼睛究竟有什么好的?】
【不如用你的眼睛和灵魂来与我打个赌吧年轻人】
【赌什么好呢?就赌三千世界的另外一个白筝会不会爱上你,三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很好奇她会不会爱到想起你来。】
【我赌你们无法相爱。】
徐闻道看了一眼黑色灵体,接过了那截看上去像是做工精细首饰的锁链。
“我没有兴趣和你赌。”
黑色灵体却没有再跟上去,只幽幽的说道:“你会的。”
锁链像是有生命的蛇,被徐闻道催动着丢出去的时候不论白筝如何躲避都没有躲开,她皱眉想挣脱开时锁链变成了脚踝上一串金色铃铛。
浑身的力量像是被封印住,白筝目露震惊,“你是何人?!”
“阿筝,既然不喜欢那处天蘅的宅子,那我们去塞北好不好?我为你在塞北建造了宫殿。”徐闻道看着怀里挣脱不开的白筝温柔的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再也不会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好不好?”
徐闻道自顾自的说着,不顾白筝挣扎,也不在乎脸上被挠出的血印子。
“你会想起来的,你会的。”
白筝狠狠踹了他一脚,并没有留情可是却像是三岁孩童和大人打架般可笑,被封住了力量现如今更像是被捏住七寸的小动物在猎人手中蹬腿。
“你放开我!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一架!”白筝捶打着徐闻道的胸口,下一秒却被托着腰扛上了肩膀。
被囚禁的第一天白筝喊哑了嗓子,第三天去清理的丫鬟们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铺垫着雪狐毛毯的地面上被撕碎的衣物散落得四处都是,那只探出纱幔的如霜雪般洁白的皓腕上就连指尖都遍布痕迹。
丫鬟们窃窃私语在大殿外,白筝翻了个身只觉得腰上酸疼的厉害,她睁眼看着纱幔,缓缓吐出一口气。
脚踝被银色的锁链锁在了床柱上,动作间带起一阵细碎的响动,想要开口说话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搞得没了兴致。
披上外袍,百无聊赖时白筝又开始摆弄起了那个会发光的小镜子,看了又看她有些虚弱的收了回去。
徐闻道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粥进来时,白筝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她警惕的盯着徐闻道看了看不愿意喝粥。
白筝抿了抿嘴唇,想要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沙哑,却不起作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乖,吃点东西,不要说话,嗓子会疼的。”徐闻道吹了吹勺子里的粥,试过温度后喂给白筝。
白筝愤怒的挥袖,打翻了徐闻道手上的粥碗。
“我不想看见你,滚出去。”
徐闻道不紧不慢的挥手示意想要进来的人退下,大殿下人都散尽了。
他俯身把白筝按在怀里,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既然不想吃的话,那我们继续。”
不顾白筝的挣扎,他的吻和此时的情绪一样暴厉,像是要把所有控诉全数吞咽。
刚刚换好的衣物又被撕扯得不成摸样,白筝挣扎着狠狠咬了一口和自己相贴的嘴唇,徐闻道并没有退后反而更加肆意索取。
“唔,放开!不要!”
白筝破碎的哽咽和那些不受控制的甜腻呻吟一齐被风雪淹没,空旷房间里重叠暧昧的呼吸声混杂金铃碰撞声又响了一整夜。
望着白筝哭红的眼睛,徐闻道缓缓叹息一声却不肯停下动作,只是抽空俯身一下又一下亲吻她微微皱起的眉心和眼睛。
徐闻道将白筝困在身边整整百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姑娘鲜活的模样缓缓沉寂下去,像是一株无论如何精细照料都无法养活的寻死的花。
又是一年隆冬,只是今年似乎雪落得更大声些。白筝微微挪动了一下脚腕,金铃摇曳很是吵闹但是她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头靠缩在狐裘里盯着窗外的落雪瞧。
“今天不要用链子锁住我好不好?我想要在院子里看看梅花,然后堆个雪人。”像是怕徐闻道不答应,白筝揪了揪他的衣袖撒娇似的晃了晃。
“就一会儿,好不好?”
徐闻道看着仰头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鬼使神差的咽下了拒绝的话。
他说:“好。”
说来也巧,正殿那边又有外来者闹事,徐闻道解开白筝脚上锁链后检查了一下她脚踝上的缚神锁还好好的,就去了正殿。
那些穿越者得了修行方法后仗着独特的天资争夺造化,竟然在短短百年里成了气候,虽然时常有穿越者杀穿越者的事不时发生但近些年不知为何愈来愈少了。
徐闻道不耐烦的赶走了闹事者,有些心绪不宁的往回走,他想要时时刻刻看到白筝在眼前。
庭院里白筝披着狐裘踩到雪里,稍微呼吸了几次后,那刺骨寒冷的风直直要呛进肺里去引起一场牵动疼痛的咳嗽。
荒原中央囚神之地,没有人烟。
有的只是漫天飞舞的雪,落到地上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诅咒。
在梅树底下白筝凭着感觉找到了大阵,她自己也没想到,神山居然就在眼前,听着世界结界的哀鸣,她蹲下去轻轻拂开地上的积雪叹了一口气。
徐闻道一刻不停奔跑过来的时候,大阵已被启动,燎原的天火从地上打着旋儿淹没了白筝的身影那片红梅林几乎顷刻间被吞没。
黑玉里的天鬼嘶吼挣扎着,不忘奚落崩溃的徐闻道,“看呐,她就是死也要离开你,多可悲啊,人类的承诺如此廉价,就连神也会骗人。”
“我若是同你交易,能不能留下她。”徐闻道眼眶通红,手心被掐出了血。
漆黑的天鬼肆意的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故事,感受着徐闻道身体里显然属于白筝的一小半神格诡异的翘起了嘴角。
“当然可以,但是年轻人,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赌注是灵魂哦。”
徐闻道孤注一掷般看着眼前的天鬼,“阁下不必提醒我,我下注就是了。”
天鬼肆意笑着,看着同伴们纷纷被丢进天门里,自己躲在徐闻道影子里逃过一劫。
当一切尘埃落定,他悄悄探头,阴气森森的开口道:“交易成立,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