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还带着几分迷蒙的眼睛刚睁开,她就被吓了一跳,“徐闻道?你怎么在这儿…”
小姑娘刚睡醒声音糯唧唧,披着宽长的外袍好容易坐直了身体,显然还没睡得太醒,嘟囔着不知又说了什么。
“我办完事就回来了。”徐闻道伸手抱过他的小姑娘转身踏着青枝飘然而下。
随后对上三人…徐闻道皱眉,应该说两只鬼一只半鬼半妖的东西,张婉莹八卦的目光如炬扫视如探照灯。
“她累了。”徐闻道淡淡的说完话,径直往前走去,示意张婉莹闭嘴,“她需要休息。”
张婉莹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眼看着白筝被抱走跺着脚跟了上去,“哎呀白筝你迟早栽他手上!温柔乡沉迷不得!”
“妹妹不怕,妹妹不怕。”
“啊啊啊…”
就这样后面跟着一串小尾巴,徐闻道垂眸看着蹭进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姑娘感觉心里开满了棉花,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种感觉是从未体验过的,他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短暂的笑来,酒窝显露一瞬。
坐上去天蘅的马车,白筝抱着怀里的软枕不想说话,只觉得心中闷闷的,浑身没劲儿想来是夜里被风吹的。
她小声的说,“你要带我去哪儿?”
徐闻道没有回答,只是牢牢抓着她的手生怕人跑了,抿嘴眼眸低垂。
一路晃悠了三四天终于到了一座蒙尘的四进院落,从指尖钻出来的玉织身上的金色纹路更加繁复了一些,白筝也断断续续捋清楚了徐娟的身份。
一个大门派的门主相当宠爱的女儿,叛逆又乖张,想用人命铺垫仙途的疯子。
白筝拿着手机看着屏幕里的备忘录陷入沉思,手指轻轻敲打在茶几上,无意识的敲了很久。
“来,看看喜不喜欢?”
收起来手机掀开马车帘子白筝看到一只等待许久的手,挑了挑眉把手放了上去。
“别在我身上费功夫了,都说了好多次苗岭长生药那是骗小孩的鬼话,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魔怔了一样深信不疑呢。”白筝叹息着面露愁容,跳下马车的时候脚软了一下跌进徐闻道怀里被他胸口砸得头晕眼花。
“来此地拜访一位故人,他明日过来,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徐闻道眼神里带了些白筝看不懂的情绪。
答非所问,有时候便就是回答了,白筝眼神暗了暗依偎在徐闻道怀里没有动弹。
徐闻道的眼神总是会让白筝莫名联想到一堆小狗中最不受宠的那只,只知道睁着双琥珀色水汪汪眼睛盯着人瞧连哼哼都不敢,更别说去触碰人的裙角。
索性既来之则安之,见完客人明天就跑,白筝看着手里师门任务的玉牌上醒目的一小行字:追捕苗岭叛逃者刘茉莉(要活的),她微微皱起眉头。
师姐不乖,师姐闯祸了,得去捞师姐。
傍晚。
白筝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蜿蜒曲折,顺着脊背勾勒一副春景。
夏季衣裳单薄,薄纱里一件绣着牡丹的鹅黄小衣在水汽里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白筝带了些不自知的风情。
她坐在雕花窗棂前发了很久的呆,玉牌上高悬的任务依然高悬,静悄悄地等待时间一点一滴流过去。
徐闻道安置好了那一哑巴一话痨外加一个阴阳怪气的小鬼,揉着额角往回走就看到白筝勾魂摄魄半躺在窗边的模样。
他的小姑娘像是在发呆,眼神朦胧倒映着天边的霓虹流霞,徐闻道喉结微动慌忙去摸腕间佛珠却摸到了个温软的素银镯子。
这下子微乱的心跳砰砰巨响让人不能忽视,他念着清心咒逃也似的转身跑了。
白筝拉了拉滑落的薄纱遮掩住圆润肩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狡黠,“真经不住玩儿呢。”
当晚徐闻道念清心咒念了一整晚。
徐闻道要等的客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花白脸上有老年斑,据说每次见面都一定要来这座宅院。
“阿洲你又长大了一点。”他笑眯眯的走进来熟门熟路放下雨伞,看到白筝稍微有些惊讶,“这位是?”
“与我目成心许之人。”
徐闻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给老人倒茶,语气里甚至没有多少起伏,白筝愣了愣后知后觉在脸上显出一个羞涩的笑,娇俏得红了脸颊。
“挺好的孩子。”老人十分慈祥,像是抚摸家里小辈一样拍了拍白筝的肩膀,“十分相配,就是…”
徐闻道给老人倒了茶,有意无意的挡在白筝身前,“您吃茶。”
纪风一副果然这样的表情,神情复杂,但很快又调整过来。
他说了很多徐闻道儿时的糗事,“他小时候可不像是现在这样冷面冷心的跟个冰坨子一样,他呀像个皮猴儿上蹿下跳,师门里呀就没有谁敢招惹他的。”
“是吗。”白筝很认真的听着,时不时捧捧场,“啊,这样天真活泼可爱啊。”
聊天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纪风倾诉了很多,然后拿着包四四方方的茶饼走了。
“不留下来吃个饭吗?”白筝礼貌道。
“不吃啦,得回去监督孩子们好好做功课,你多担待点他,这个人嘴巴笨不会说好话但小洲是个好孩子的。”又拍了拍白筝的肩膀,在门口说就不用送了。
白筝在门口笑着道别。
徐闻道撑着伞出门送客,白筝转身回了宅院里,她手上轻抚着胸口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坐在落地窗前又继续发呆,一直等到夜色彻底黑沉,黑暗笼罩自己,月亮升起来白筝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翻涌而起的心悸才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