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出口感觉有点伤心但是婉莹，你的对象是个人吗？还是？”
“当然是人类啦，暖乎乎爱笑还爱脸红，我刚刚才见过他，他问我要照片但是……我自拍是拍不出来的。”婉莹越说越小声，最后好像是在跟自己怄气一般说得更小声了。
“呜呜呜你就给我整一个腰细腿长的身体给我奔现吧，我现在真是好需要这个。”
一直沉默的薄斐钰扶了扶眼镜，“可是你是鬼，和人类在一起的话对方会受不了你的鬼气轻则减寿重则丧命，这也没关系吗？”
“我喜欢他当然就要带他一起走呀。”婉莹理直气壮的说，“一起当鬼不好吗？他也喜欢我呀。”
薄斐钰向白筝解释“萧明峰是我同事。”
白筝点头表示理解。
“你喜欢紫竹还是羊毛毡？”白筝端着蛋糕嗷呜一口，把探头探脑偷吃的灵肆按回去。
薄斐钰有些不赞同，但他什么都没说。
婉莹愁眉苦脸的哀嚎了一句，“就不能有个别的选项吗？”
“不能，或者黏土。”停顿了一下之后，白筝继续说，“其实紫竹更好，紫竹不邪气，你网恋对象至少能在你手里多活四到五年。”
蜜桃大福里用的蜜桃罐头太甜了，奶油粘了一手，晃着脚丫子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空调呼呼的吹着人昏昏欲睡，灵肆偷偷勾着尾巴尖想去咬最后剩下来的一个大福。
扯了纸巾把每一根手指都擦干净，白筝端起来奶茶摸了摸还是热的，咬着吸管平静的等着婉莹想好怎么做。
灵肆身上的鳞片更加光滑细腻，相比起前些天似乎像是抛光打蜡还做了个美颜，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着对食物的渴望，尾巴摇得像是只小胖狗。
白筝突然回想起那天在薄斐钰师父家门口突如其来的一段回忆，或许可以问问婉莹。
“可以，吃。”
如蒙大赦灵肆尾巴摇得欢快。
婉莹显然还在纠结，薄斐钰已经在厨房洗干净了葡萄，屋子里很安静，白筝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腕上的银镯敲椅子扶手。
自从上次出了事故，薄斐钰已经很少大中午带白筝出去玩了，白筝很快乐的享受了几天空调生活，上次掉落的鳞片也妥当收拾整理，碾碎了拌着干花干草粉末是一味很好的药材也是灵肆之后蜕皮筑巢的建筑材料。
生命已经过掉三分之一，应该早为这些灵蛊们做打算，白筝也不大清楚还能再为他们在做些什么了，或许应该可以和师兄商量把放蛊的大殿再扩一扩。
大妖已经给出警示，白和山君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界内所有财产还自愿无偿给天坑当三百年守护者，就为了换取久住天坑的留宿证明。
山君甚至放弃了在外面搜寻自己皮毛的执念，当然也不排除软玉温香在怀，白用了美人计这种可能性。
外面的世界似乎处在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状态，可是到处都是很好的，安居乐业的民众，狂欢的夜场，新闻报道也十分正常，自然灾害也在合理范围。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最好是错觉，最好不要出问题。
推衍一遍又一遍白筝感觉大脑似乎都处在一种过热状态里，微微的刺痛感让人怪难受，索性摆烂直接不去想了。
白筝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着蛋糕，奶油很细腻，草莓的味道被奶油掩盖，一点都不甜。
时间流逝的速度并没有很快，婉莹却很纠结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搞得人头挺晕。
手机设置的特殊来信铃声一直在叮叮咚响。
小蜜蜂：不给看吗？啊……也没关系。
小蜜蜂：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小蜜蜂：突然不回消息了，在忙吗？
……
叮咚叮咚叮咚……
吃着薄斐钰洗好的葡萄，他自顾自已经去到旁边开了电脑准备办公，夜晚无声无息降落，再过几个小时月亮就会升起来，到时候可以把落地窗边的窗帘打开看看月亮。
太阳下山是个带灵肆和玉织出门觅食的好时机，最近白筝觉得自己好像饿得很快，时不时想往嘴里塞点东西，薄斐钰敲击键盘的声音很有节奏让人光是听着就困了。
龙城不像青阳城夜生活丰富，青阳城夜晚几乎没有什么小吃店关门，商家大多24小时营业，街道甚至夜晚会比白日里更热闹，商场夜场各种各样的人会穿梭其中。
青阳城人打造出了一个不夜城，这种情况最近似乎更有越演越烈的态势，而龙城似乎24小时营业的只有少见的几个超市便利店，夜场也是晚上开门白日休息。
龙城是一座夜晚就睡觉的巨大城市像个喝茶遛鸟棋牌室的中老年，青阳城四季都有花开更像是个年轻天天熬夜的叛逆青年，定居的话，似乎青阳城更好些，热闹，就更容易藏起来不会轻易被找到。
婉莹好像变成了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哒哒的坐在沙发上以每五秒钟一次的频率叹气，从手游屏幕上挪开视线我抬头看她，沉默一阵后。
“虽说人鬼殊途，但是我保持中立，不劝你，你自己想。”说完之后白筝戴上耳机沉迷游戏，俨然一个网瘾少女。
“作为一只鬼你也知道变成鬼的代价是什么，更别说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鬼，你沾染因果可以但是不能拖累她，更不能仗着是她的朋友肆无忌惮的索要东西，她又不欠你什么东西，甚至仁至义尽。”
薄斐钰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扶了扶金丝边的眼镜有些冷漠的开口。
“我……好吧其实我来之前是打算求白筝帮忙给我画皮，毕竟她画画手艺真的比羊毛毡和雕刻好太多了。”婉莹耸了耸肩摊手，表情似乎有些无奈。
“我没想空手套白狼，我带了报酬。”她舔了舔嘴角，十分隐晦的瞟了一眼正在打游戏的白筝。
“唉，什么报酬？说说看看。”白筝放下了电脑，耳机里根本没有声音。
静静的注视着婉莹，白筝等待她开口。
“卖身契两百年，我的天赋技能鬼眼，这些年抓到的零零散散的小鬼三百四十五只，用魂力织就的一件嫁衣，没了。”
看着面前一件一件摆出来的东西，白筝坐在椅子里抱住了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面偏了偏头。
“嫁衣都拿出来了？倾家荡产了？”
“对，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东西。”
白筝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闷闷的。
“可是婉莹，我真的很难在画一次了，上次给你画的那具身体一周三小时的显形已经是我画的最好的一次了，我不可能徒手给你捏一个和人类一模一样的身体出来……我做不到。”
婉莹眼里的光渐渐消散，整个人缩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手机看了聊天记录默默的打字然后又删掉，重复几次之后终于还是没能把消息发出去。
“可是就算我现在跑去投胎，等我长大，他也老了呀。”
“那要不然……”白筝挠了挠头还没说完，薄斐钰就严肃的打断了白筝说话。
他说，“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