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易真接着问道:“倪大娘,我易家灭门可与贵教有关?”
倪金桂回道:“我明教教训之一即是不可妄言。
我教王屋之战后元气大伤,若不是上官教主扶持呵护、救助一干老少病弱的教众,我明教早就绝迹江湖了。
贵府及令尊之事确实与我教无关。”
易真问:“那你们为何有我李叔叔的地字玉玦?”
“这个,”倪金桂答道:“是我教妙手部空空儿于白马寺一中年剑客处盗得,之后与该人并未谋面。
上官教主曾传令我教云手部飞飞儿查探此人行踪但一无所获,不知是否就是少侠所问之人。”
易真沉吟,这倪金桂因上官云英受制于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应该所言非虚,可惜李叔叔的行踪就此断了。
便道:“你们将那天地二字玉玦还与我。”
立刻有人将玉玦献上。
易真正沉吟接下来如何处置,只见厅外闪入数条蓝色人影,为首一个精壮男子跪下扬声:“辣手部精精儿丁劲松听飞飞儿报信火速赶回,未能及时救援教主请教主责罚。”
见无人答话抬头,只见上官云英怒瞪自己,便知已被人制住穴道。
站起面对易真和李颀凛然道:“请二位少侠解开我教主穴道,若我教主有何闪失,恐怕二位也不能活着走出我明教。”
易真想了想,倒是从善如流抬手解开了上官云英全身穴道,只留了腿部两处穴道让她无法移动。
拱手言道:“上官教主,三十一年前我尚未出生,更不知家父与贵派恩怨往来。
你夫君并非我父亲所杀,你下属又言我家门之事与贵教无关。
今日并非我挑衅贵教,我和李兄是被擒而来。
我们只要拿回属于我们的玉玦和剑,便与贵教再无瓜葛,不敢再叨扰贵教。”
上官云英冷笑道:“你想得美!你是易知行的儿子,他是李云峰的弟子,我夫君没有你们父亲师父相逼,怎会殒命王屋?
你们还想活着走出此地?我就算是死上千回万回也要你们二人与我陪葬!”
下首教众听言一片肃然,其中身穿蓝色衣服的精精儿尤其新赶来的几名显然均是绝世高手,已暗暗运转气息、严阵以待。
可见已从上官云英处领命,今夜不死不休了。
易真正觉得棘手,后宅突然两名穿紫衣的教徒从其后内室飞跑入大厅报讯:“教主、倪首领,少主发作得厉害,求教主设法施救。”
后面又有两人推着一辆轮椅冲入厅堂,只见椅上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双手抱头在椅上扭动呻吟,显然是疼痛之极。
旁边阿娇不禁“啊!”了一声。
上官云英焦灼唤道:“升儿!”言语中一改刚才阴戾之气,显然对这儿子极为挂心。
李颀心下暗道:“原来刘钰还留下一子。”
倪金桂怒斥:“前厅如何场面你们四人不知吗?怎么还将少主带入前厅,你们当真是活够了!”
四人跪下泣回:“倪首领,少主每日子时都须教主施功压制内伤。
今日教主迟迟未能现身,少主发作越来越凶险。
我等不敢贸然行动,少主性命要紧,我等别无他法了啊!”
易真突然大步走过去,四名紫衣教徒欲待阻拦被易真一袖挥出、摔倒在地。
上官云英睚眦欲裂怒喝:“你待怎的?你敢伤我升儿?”
易真不答,掌心运力,先击膻中,再击鸠尾、巨阙,轮椅上刘升好像被解除了一半痛苦,不再扭动呻吟只是虚弱地喘息。
易真将手轻轻放在刘升百会穴上施功,刘升渐渐平静,厅上众人均惊疑不定。
易真转身问上官云英:“令郎是否每夜子时均内伤发作,浑身剧痛百会穴尤其痛,而且从受伤之时起便经脉错乱,多方求医无效?”
上官云英虽心下暗惊但尤嘴硬:“我儿子有没有伤是你能问得的?”
李颀在旁哈哈大笑:“真是蠢啊!他既然知道你儿子如何受伤、如何发作,当然知道如何解救,竟然拘泥于陈年旧仇、门户之见,不愿自己的儿子得救,真是千古第一蠢材!”
下首教众纷纷喝道:“闭嘴!”“你敢侮辱我教主!”“孽徒!”
李颀只当群狗乱吠,丝毫不放在心上,上官云英闻言却默然如有所思。
易真走近上官云英拱手诚恳道:“上官教主,十五年前我亦被人所伤。
我方才看令郎发作情状,又探得他脉息,与我所受之伤一模一样,我确实有解救之法,但希望上官教主告知我令郎如何受伤。”
上官云英低头不答一言,旁边倪金桂揣摩上官云英心思开口道:“我教少主如能得少侠解救,我便告知当年情由又有何妨!”
说罢偷眼看上官云英,见其并未抬头也未出言阻拦,便接着说:“三十一年前王屋之战之前,我们得刘铎副教主……”
上官云英闻言怒瞪倪金桂,倪金桂咳嗽两声接着说:“嗯,刘铎这混蛋向我刘教主报信,说各门派要对我明教有所图谋,劝刘教主率众撤离王屋。
刘教主心疼我明教百年基业,历任教主在王屋多年苦心经营,好不容易得此局面。
而且老弱病残辎重颇多,全盘舍弃愧对我教历任教主心血。
便坚持一战。
其时上官教主即将临盆,被刘教主强行送走,之后我们得知刘教主不敌,自刎殉教。
上官教主得知后悲痛过甚,提早生子,身体虚弱一直未能休养好。
没想到在少主周岁那日有贼人潜入偷袭,少主即受伤至今,经脉错乱,多方求医不见效应。”
易真问:“后来可知是谁潜入偷袭?”
倪金桂答:“之后我教云手部飞飞儿四方寻访侦缉,未得一丝线索。”
倪金桂犹疑一下接着说:“当日,当日少主受伤之时,仅上官教主在旁。”
易真凝视上官云英,缓缓问道:“那人手腕上可有三道蓝色疤痕?”
上官云英闻言大受震动,抬头紧盯易真:“你!”
易真叹气:“看来是了。
上官教主,此人就是害我易家上下三十几口,逼我父母自尽、害我兄长惨死,让我受与令郎同样内伤,夜夜痛苦缠绵至今之人。”
上官云英从震动转为震惊,厅堂上一片惊诧、议论之声。
下首精精儿首领丁劲松突然出声:“教主莫信他信口雌黄,他如也经脉错乱,如何能练得这一身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