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真却是胸有成竹,封纪乌和封纪白倒底被自己弯弯绕绕的话术弄迷糊了。
其实封纪白所言甚是,方才封纪乌未破这三招,老残使出易真看到,即是占了先机,至少约略知道招式大概,这在临阵对敌中莫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何况易真天赋异禀,还在洛阳与上官云英交过手,虽然功力天壤之别,但招式变化是有一定之规的。
方才老残那五招上官云英使过大半,只是未见这第四招和第五招。
第五招已被封纪乌以两招并一招化解,这第四招从二人战罢易真就在琢磨,封纪乌招式快且狠却无法抵敌,有可能就误在这快上。
易真觉得喜金刚九十六式妙就妙在好多招式慢得离奇,正可一试。
老残手中白绫依然围绕易真缠绕成球状,纷繁涌动、奇异诡谲,众人但见白绫缝隙中,易真宛若闲庭信步双掌缓缓而出,封纪乌与封纪白却见之变色。
天下武功无招不破、唯快不破。易真出招看似缓慢,却有千重万重变化隐藏其中,眼见得白绫被掌风扫过突如泄了气一般纷纷飘落,易真已然破了这招。
众人惊诧之声不绝于耳,一些武功低微的弟子干脆就没看清易真如何化解此招,只感觉易真就是慢慢挥掌,那白绫阵就破了,都以为自己眼花。
老残并未停歇两招连出,分别是之前的第二招和第一招,这两招易真更是不在话下轻轻略过,枉老残内功精湛,亦被易真逼退数步,封纪乌和封纪白凝视二人,双眼眨都不眨。
众人未及感叹,老残第四招已出,这次白绫全部伏地潜行,专攻易真下盘,易真此番未用喜金刚迎敌,随招式变化使出了自己改过的青城招式,青城招式本就贵在变化多端,再经易真整合,老残白绫即刻折损大半,这招亦是易真胜了。
众人眼看节度使府下人所提供白绫几近全军覆没,老残手中所剩数目可怜,眼见得无法出招了。
未曾想老残将内力灌注于白绫当中,这仅剩的白绫数条拧成一条,如刀似剑向易真击去。
易真皱眉,比拼内力自己万万占不到便宜,也不知这原本就是白绫阵法,还是老残临场变招。
情急之中突然想起白马寺对战林白岩的招式,依样画葫芦使出喜金刚混行第十六式,腰肢下沉内力灌注脚跟,以脚跟为支点放平全身,躲过了老残的白绫。
老残还欲再战,翁安清已在一旁大声阻止:“哎呀,五招已过,五招已过,这易兄弟至少是胜了四招吧?难得难得,难得难得。”
老残也不好厚着脸皮继续出招,只好收了白绫。
场上一片鸦雀无声,片刻静寂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竟是这少年胜了,立刻如炸开了一般议论纷纷。
李颀却发现易真也是冷汗涔涔,刚才几招完全是侥幸得胜,老残内力深厚可与封纪乌、封纪白比肩,如若继续出招,恐怕易真亦要狼狈。
这时封纪乌、封纪白闪电般跃至易真身侧,封纪白抓住易真右臂逼问:“你这招式全非青城招式,你倒底是何人,从哪里学来这难看招式?”
封纪乌首次对封纪白意见表示反对:“哎!丑归丑,好用的很!”
封纪白即时改口:“你从哪里学来这好用的招式?”
封纪乌握住易真左臂:“哪里?”
李颀正待上前解救,身后传来虚弱的一声:“师父。”原来是左鹏飞被嵩山弟子扶了过来。
左鹏飞挣扎着施礼道:“大师父、二师父,无论如何是易少侠救了弟子,两位师父不好一味相逼。”
易真看向左鹏飞,见旁边站着鲁景言目光炯炯望着自己,立刻明了一定是鲁景言怕自己在华盖二老面前有何闪失,着人请了左鹏飞出来。
果然此举份外管用,一直阴阳怪气、横眉冷对的华盖二老见宝贝徒弟出来了,立刻如沐春风、笑脸相迎。
封纪白:“哎呀鹏飞,这刚刚解毒你如何就下床走动,不可不可。”
封纪乌:“不可不可,极为不可。”
封纪白、封纪乌弃了易真,一人一侧搀扶他们宝贝徒弟脚不沾地地走了,再不记得向易真讨要说法,众人也一笑置之,一哄而散。
翁安清待众人走散趋前问易真:“这华盖二老着实难缠,恐怕不寻到素帔和萧木行踪,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可如何是好。”
易真整了整衣襟淡淡道:“不如何,反正我也要寻这二人,二老武功高强,如能引为助力,未为不可。”
鲁景言冷冷道:“他们二人岂能受你掌控,枉你武功高强,也敌不过这二老,你想引他们二人为助力,别先被他二人吃得渣都不剩。”
易真微笑:“景言所言极是,因此我还要向景言借一人,烦请借老残前辈一用。”
未等鲁景言答言,老残在其身后说:“我尚无计划离开节度使府,鲁中丞请我来就是保护二公子,易少侠此请,恕老残无法答应。”
易真道:“哎!前辈,此言差矣,我料想景言必是要随我一同前去的,前辈正应随身保护。”
鲁景言冷笑道:“我都不知我要随你前去,你倒知晓了?”
易真凑近鲁景言耳边:“我推测鲁中丞不日就将携景逸公子折返,你是愿留在府中,还是愿随我离开?”
鲁景言瞪了易真一眼,转身携老残走了。易真微笑。
有下人上前延请易真、李颀去府内客房安置,翁安清自是回朱寺庵处理事务。
易真和李颀特意挑了一间离华盖二老和左鹏飞最远的。
刚在房中坐定,李颀就探向易真脉搏:“你风寒未愈就逢此恶战,没有大碍吧?”
易真笑着挣脱:“论医术你恐不如我,没有大碍。”
李颀负手在房内走动:“今日之事我有几处不明,还得易大侠不吝赐教啊。”
易真喝了一口茶:“无妨,自当为李少侠答疑解惑。”
李颀趋近看着易真双眼:“封纪乌盖世武功才勉强胜了老残两招,你能连胜四招,莫告诉我老残没有放水。”
易真笑:“也只好糊弄糊弄华盖二老,自然是,略让了让我。”
李颀大惊:“这老残岂是凡人,能受你操弄,你在他耳边倒底说了什么?”
易真垂首道:“我和他说,我知你入节度使府为谁而来,如不想我告知景言,须助我处置华盖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