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有多残酷,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任何文字的纪录和描述都无法让人清楚何为战场。
是的,常人根本不发理解战场的可怕,却因为书中所言将军之威武、统三军之英姿而向往成为一名将军。
*
敦煌作为冒顿攻略的第一镇,由不败将军程不识把守。
程不识最初只是一介步卒,厮杀半生,最终成为了长乐卫尉,回到了长安任职,远离了战场,远离了血腥的纷争。
“你叫程不识是吧?”刘彻问道。
“卑职受宠若惊,能让陛下挂记。”即便甲胄在身,程不识也强迫自己的身体向刘彻行礼。
“你从边疆而来?”
“是的。”
“那里现在怎么样?”刘彻示意左右侍卫将程不识扶起来。
“回禀陛下,边疆有天军坐镇,匈奴不敢来犯,长城万无一失。”程不识必须把边境的情况说得越好才行,不然刘彻就得让他这个“导游”带着一支健儿去边境郊游了。
“把实话告诉朕,你武功再高强,也无法违抗朕的权威!”刘彻拔出赤霄剑抵在程不识盔甲上,“边境如何朕心里也有个大概,但是卫青、霍去病似乎一直有所隐瞒,回答朕!”
程不识还想保住小命,只能回答:“虽然我大汉天威之军逢战必胜,但是每战都会有将近四成的伤亡,耗费粮草、军饷的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卫将军、霍将军都担心陛下会因为这样的消耗而不再支援边军,因而每战损失都会避而不谈。”
“哈哈哈哈!他们有这样的顾虑,朕并不意外。”刘彻将赤霄剑收入鞘内,一手紧握剑柄,一手按住程不识,“你可愿意为朕跑一趟?告诉他们放开手去做,士兵要多少有多少,钱粮国库中随意拿取。”
程不识并不愿意回到边境,对刘彻道:“卑职更愿意在近侍奉陛下。”
“若是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如何?”刘彻道。
“朝堂官场,亦可得此。”
“若是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名垂青史如何?”
“臣不过步卒,没有才能胆识,不过徒增伤亡消耗罢了。”
“那,若是大汉百姓需要你,将他们从匈奴铁蹄的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呢?”
“这······”程不识终究不是个自私的人,他说不出置大汉百姓不顾的话来,他以为有了卫、霍二将,他便可以轻松度过此生,但是······
“臣,万死不辞!”
*
“新来的将军?”
“是的,新来的程将军,据说曾经和咱们一样,是个大头兵,现在已经可以来号令我们了。”
“希望能和卫将军他们那样严苛的纪律不一样吧。”
队列里的士兵们窃窃私语结束后,身穿刘彻所赐重铠的程不识走上将台,扫视麾下士卒。
“军纪松散,我绝不容许麾下士兵自由散漫!”程不识的声音甚至震得所有人脑子嗡嗡叫。
程不识取出《孙子兵法》道:“先贤曾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句话就是说,军事,是国家大事,你们是国家的支柱!是决定一个国家生死存亡,重中之重的资源!你们必须重视自己的地位!”
士兵们还在消化方才长官的训话,但紧接着,程不识就拿出了新的作息纪律表。
“严格执行,不得有误!违者将会受皮肉之刑,休息一日后便得给我继续训练,若是有谁想试试——”程不识脱下左手腕甲,右手挥鞭打向左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迸流,所有士兵都是震惊,而程不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绝不姑息!”
程不识鲜血从将台上流到下面,士卒想要撤脚不沾染血污,程不识又怒吼道:“长官未言解散,如何敢动?”
那些想要挪脚的立刻站得笔直。
“不用上来,我还没说完。”军医想要给程不识包扎伤口,被其制止。
“这伤口,骇人吗?回答我!”
“是!”士兵们齐声喊道。
“你们想受吗?”
“不想!”
“但是作为士兵!战场上!刀剑无情!敌人是抱着杀死你的心来的!胆怯,就会被砍掉脑袋!相反,只要你比他更勇敢,更强壮,掉脑袋的就是他!我不希望看到我的部下没有脑袋地回来!因此,我会教导你们如何在战场上保护自己!如何生存!如何杀死的敌人!如何保家卫国!”
“是!请将军指示!”
“好!开始操练!”
后来的大汉边境,又多了一支劲旅,其纪律严明甚至比卫青治下还严苛,但是他们的伤亡率很低,逢战阵型最为整齐,他们的将军未尝一败。
“是个可塑之才,是吧?舅舅。”霍去病看着和士兵们一起跑操的程不识道。
“对付匈奴只靠我们可不够,需要更多像程不识这样的将领才行。”卫青道,“而另一位嘛······”
*
边境之军,有一位将领名气甚高,甚至比卫、霍的影响力还大,那就是李广。他和士兵们同甘共苦,士兵们都愿意为他效死。因为其宽松的军纪,士兵们都愿意加入李广的军队,而不是程不识的。
程不识和李广两人经常被人举例并肩,而两人私下也经常因为治军而吵闹。
“李广,你太自私了!国家大事绝非儿戏!”
“士兵也是人!不是你的牲口!”
就在大打出手之前,就得由卫青抱住二人。“共筑长城,全赖两位将军,切不可因此耽误大事,求同存异,一致对外,明白吗?”
*
“程将军!敌人来了!”士卒报道。
“统帅何人?”
“旗号上写着‘韩’,应该是呼韩邪吧?”
“呼韩邪怎会用这样的旗?我记得高祖时期,有不少异姓王逃跑到了冒顿的领地,其中一位是——韩王信。”程不识按住城墙道,“告诫全军,绝不可大意。”
“是!”
*
不败将军的名号怎么来的?
不过是自己其实很害怕罢了,不敢牺牲部下的性命。比如面对一千个匈奴人,直接冲杀一阵,杀掉几个割下首级,然后就称此为得胜归来。当然也不可能每次都这样,不然程不识会被卫青免职的,只是这当中的水分,只有他自己知道。
相反,每次李广和他的弟兄们归来,或胜或败,或损失惨重,依然有很多人愿意追随他。
大概,是他会为他们流泪吧,而自己,永远都是一副铁面具般的脸面对部下。
*
“往云梯上泼油。”程不识命令道,“再点火。”
想要在战场上活下去,就得比任何人都狠。
两个爬上城墙的匈奴被程不识一拳一个砌进城墙里。
“守城战不留活口!来一个杀一个!”
“是!”
关键时刻,程不识和他部下也算是最狠的军队吧。
程不识看着远处的“韩”字旗,暗自发誓,要将这个背叛大汉百姓的家伙解决掉。
*
冒顿唤过呼韩邪入帐。
“大王。”呼韩邪拜道。
“你去夺取张掖,事成之后,我就将你的女人还给你。”
呼韩邪顿时提起了干劲,但是冒顿的话嘛。
“大王此话当真?”
“一山不容二虎,我不过是想看看我的后代都是怎样的勇士。你目前让我很失望。”冒顿笑道,“为了心爱之人而战,也算是一位勇士了,不过战败的话,她就不会再是你的心爱之人了。”
“是!是!我也是胜仗无数的单于!定不会让大王失望!”
“去吧。”
待呼韩邪走后,冒顿又唤过李陵。
“你去攻打酒泉,守将是张骞,算是你的老朋友吧。”
“称不上朋友,但是军事上,我有信心赢他。”
“好,去吧。”
冒顿最后看着武威。
“这次就要把你彻底除掉,让匈奴成为亚洲的唯一。”
*
长安,刘彻已经披挂完毕,东方朔、汲黯、司马迁都整备好前往河西四郡。
“虽然是朕的长辈,朕无权命令你,但长安就交给陈太尉了。”
“是,祝陛下武运昌隆。”陈平、马可、张琪瑛拜道。
刘彻走后数个时辰,严光终于再次出现在马可等人面前。
“哎呀~那位陛下很讨厌巫蛊之术,我也会那么两招,因此还是避开为好——呐,当然,等会儿我也要启程去河西帮个小忙。”严光偷喝着宫廷玉液道。
“你个编外人员,想什么时候走都行不是吗?”陈平还不客气地问道,虽然实力上是严光略胜一筹,但是陈平官职比他高,架子不能少。
“我一个瞬移就能到河西,急什么?等他们到了地方,我就会去的。哦,到时间了。”随即严光就又消失不见了。
“喂,喂,那家伙太随意了吧!”马可道。
这时张琪瑛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严子陵是光武帝时期的人,连臣子都算不上。那个日晷是以赤霄剑为媒介召唤汉朝皇帝,再由汉朝皇帝带上因缘人物来到阳间。光武帝陛下并不在此,严子陵是怎么到的?”
马可也回忆起以前,严光奇怪的话。“他似乎也可以穿越时空吧?”
陈平疑惑地看着两人。“他没告诉你们吗?他是永生不死,不会入冥界之人。”
“诶!!?”
*
苏武和昆卜带着卫子夫来到了匈奴地界的边缘。
“等一下!”苏武道。
“相公,怎么了?”
“我的,我使命还没有完成,我不能踏上汉土。”苏武道。
“诶?!可是这样,我们怎么把皇后娘娘送到武威啊?”
“苏大人,不必勉强自己。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地很出色了,请随我回到大汉吧!”
“娘娘说了,天子会派人来接我,在那之前,我都必须呆在匈奴的土地上。”苏武哀伤道。
“那么我来吧~”严光突然出现在苏武马边上。
“什么人!”昆卜拔出腰间双刀要砍向严光。
“不要!昆卜!这是自己人!”卫子夫及时制止道。
昆卜收住双刀,下马弯腰道歉道:“对不起。”
“没事~苏大人真是好福气啊~老牛吃嫩草~”严光看到苏武不赞同的目光,在昆卜想明白“老牛吃嫩草”的含义前立刻转移话题,“我是个法师,我有办法解救皇后,还请将她交给我。”
昆卜拉了拉苏武的衣服道:“相公,这人靠谱吗?”
“他的模样确实符合我们汉人眼中正人君子的形象,只是说话很轻浮。娘娘?”
“我认识他,他值得信任。”
“我会带娘娘去武威的,放心吧。两位也回到匈奴地界吧,此战必是汉军的胜利。”
昆卜解下腰间的符咒交给严光,严光欠身接下。
“告辞。”苏武和昆卜就这样纵马返回贝尔加湖。
“呼~他们再往前走一步,踏上汉土,就会因为改变了历史而消失,并且会让这个世界更乱的。”苏武是这个时空的特殊个体,这个概念目前只适用于他。
“那我刚才······”
“娘娘不必自责,现在霍去病将军,需要一点小小的鼓励。走吧。”
*
最强的匈奴与最强的大汉,对决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