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阴阳眼的人，不止狄仁杰单个耳。武则天麾下还有一个人有此本事，而且胜狄仁杰之眼多矣。狄仁杰需要通过死者作为媒介才能看到其生前的只言片事；而另一个人，无需繁琐的过程，他就能看到人类社会周遭的鬼魂。
冥界在干什么？
少年时期的他如此问着上天。
不止是人类的鬼魂，各种生灵，动物、植物，他们失去生命后，游荡在人类社会。
后来，他钻研道术，成为了一代大师，但是却依然无法参悟，这些鬼魂为何还没有安眠？上天也不曾救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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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为何会在人间飘荡？”罗杰·培根问柯罗诺斯道。
“冥界接纳人的数量也是有限的，神并非万能的，神没有办法在一瞬间让所有人都去投胎传世。给予每个人选择，给予他们和世界告别的机会，因此，总会有人或生灵的魂魄留在人间。这个问题，神没有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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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中。
我的莽撞带来了后患，虽然焚烧了花怪，但是清理这些碎石，又要花很大的功夫。根据李绩老先生推测，里外同时开工，明晚庆典结束，我们也就可以出去了。
“其他路呢？”李绩问士兵们道。
“都被堵了。”士兵们摇摇头。
“对不起，李将军，都是我的错······”我向李绩道歉道。
“不，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帮忙而已。”李绩安慰我时，像一位父亲，“没能察觉到部下的异常，我也实在是老了。”
士兵们正在拼命地挖石开路，我则在照顾以下李绩老人。说是照顾，但是我饿得却比李绩老将军还要快啊。
“身为军人，身上总会带点干粮。”李绩取出食物递给我一半，“味道不是很好，垫肚子是没问题的。”
“多谢了。”我接过食物，吃进嘴里，就像是把麦子直接嚼碎一样，这是急行军时的粮食吧，当兵真不容易啊。
“话说，你有猜到幕后黑手是谁吗？”李绩问道。
“我只是听宇文邕讲过地道的构造，猜测地道里有机关，但是幕后黑手，连狄大人都不知道是谁啊。”
李绩慈祥地笑道：“不用担心，你这一出事，大理寺丞那个小辈应该就能把一切都梳理清晰了。”
“诶？？？！”
“不要小瞧他，‘北斗以南，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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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城南。
宇文邕带着元姑娘和吕玲绮赶来查看。
“马可没事吧？”吕玲绮看着地道的碎石，明明上面已经堆了两座土坡高的，可是仍然挖不完地道里的石头。
“还愣着干什么，帮忙啊。”宇文邕道。
“哪有喊女生当苦力的？”元姑娘道。
“能劈山裂地的女同志，别干站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然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宇文邕刚搬完一个石头，只见不远处，藤曼疯长，交错缠绕变成巨大的花怪——们。
“我们是来干那个的吧。”元姑娘道。
“趁无人指挥，要将城南守军一举歼灭吗？”吕玲绮道。
元姑娘手持双剑，舞转道：“交给我们。”
“不了。”宇文邕脱下官服，揉了揉肩膀道，“我一个人足够了。”宇文邕的脚上突然燃起业火，让元姑娘和吕玲绮都是一惊。
“狄大人说了，这次，得动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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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喜剧，庆典上演，鬼魂们却无法一同品味这份快乐。人间疾苦，阴暗横行，鬼魂们不知是在为此暗喜，还是为此愤怒？
实际上，并不在意他们，他们只是一个实验品罢了。他们的生存方式让人在意。
几十年的人生，让他感情淡薄。鬼魂只是他的一份乐趣罢了。他早晚都会变成他们的一员，不如在那之前，得到更完美的姿态。而他倾尽一生，想要实现的人类的进化，也就快要完成了。
——
“我们当时都把思绪集中到了政治层面上。但是都忽视了，那可是大食的宝马，据说流有神话时代的血脉，作为实验品，那可是上等的材料。”狄仁杰走在他的身后道，“整个皇城，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实验狂人，你，确实有本事盗取马匹。五监之一，将作监，明崇俨先生。”
“哦？大理寺丞大人可不要诬陷他人的清白啊。”明崇俨将方才的试剂藏在身后。
“洛阳确实暗藏有很多方士，他们也都渴求大食宝马的血脉，但是能够安插那么多人在政界的，独你一人。”狄仁杰道。
“证据呢？”明崇俨自以为他没有插足此次事件的任何过程，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
“将作监的身份。你必然能够得到洛阳的各地密道图纸。”
“都水监的娄师德不也能够接触到？”明崇俨回击道。
“这个嘛，我是考虑过你们二人联手的可能，但是陛下告诉过我，在我弹劾娄师德之时，他却在大力保奏我，他的为人和你这个唯利是图的方士可不一样。”狄仁杰道。
“出乎意料的败北了呢。”
“那四个官员都是你的人造人吧？”狄仁杰道。
“不是人造人，和牡丹花怪一样，都是植物构筑的，而唯一不属于植物的，是他们的骨头。他们生命周期极短，实际上每天去宫内上班的人，都不一样。”明崇俨道，“我希望，不是通过炼丹，而是另一种方式，实现永生。”
“我听说，你本该在高宗时期就被人杀害的。”
“是的，但是我利用我的法术又回来了。”明崇俨拿起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里面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花怪一样的汁液。
“疯狂，不，已经算是癫狂了吧。”狄仁杰对其改造自己身体的行为感到恶心。
“权力才能带来更多的资源，让我完成我的实验。”
“花怪到底是什么？大食宝马又有什么用？”
“你没猜到吗？”
“太过荒诞，以至于我并没有足够的信心承认那就是真相。我认为，即便疯狂如你，也多少会留存一点人性。”
“那么，应该如你所想。人活百年，树活千年。我最初希望将人变为植物来延续寿命，但是很快我就发现那样的话，无法动弹，无法思考——”
“你用活人来做实验吗？”狄仁杰厉声质问道。
“是，也不是，唯一的活人实验，就是我拿我自己开刀。我差点就被困在植物的身体里，幸好有‘人’救了我一命。”明崇俨道，“那次可怕的经历之后，我就彻底放弃了植物人的想法，但是意外发现，花怪这种副产品，我可以随意编写其基因，使其完全听命于我。”
狄仁杰看着远处一个器皿中诡异而扭曲的花怪。
“宝马呢？”
“这就涉及了我的一项重大发现，那就是动物和植物相结合，能够解决植物人的问题。”明崇俨取出身后的试剂道，“这就是混合了花怪和宝马的基因，能够让人获得永生的至宝。”
“如果那只是又一个失败品呢？”狄仁杰问道。
“那么失败的，只是我一人。我将代替武则天，让所有人得到永生，而游荡在我们周围的鬼魂，也将重获新生。”明崇俨打开试剂开始大口地喝起来。
狄仁杰想要阻止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哈，哈，哈······”明崇俨嘴角都是绿色的汁液，“狄大人，看来，看来是我失败了······”明崇俨倒在桌子上，试剂瓶摔碎在地，他一动不动，没有了生气。
“明监······”狄仁杰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没有了明崇俨的约束，花怪都将按照自己原始的野性开始行动了。
“死后也在给人添麻烦。”狄仁杰取下腰间的刀，指向想要从器皿中挣脱出来的花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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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宇文邕大人使出真本事的话，我还是蛮有兴趣的。”元姑娘道。
宇文邕，生来就令神佛都要畏惧的人。
“狄大人说的，是把整个洛阳都给烧一遍吧。”宇文邕腾飞到空中，将脚下的业火蹬到地面，“十方无佛·业火焚城！”
这些火焰，将会按照宇文邕的意识，对目标进行指定打击，也就是扫除全洛阳的牡丹花怪，对其他非目标群体，不会有任何伤害。
在一圈又一圈像莲花瓣一样的业火遮盖洛阳之后，城内各处刚出现的牡丹花怪，又都全部化为灰烬。
“好厉害。”吕玲绮感叹道。
“没点本事，怎么当皇帝？”宇文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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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郊。
从密道里走出来的明崇俨，拍了拍身上的灰。
“又失败了啊，要不，去西方学点他们的法术再想想办法？”
明崇俨并没有注意到，毒气的逼近，当他察觉时，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开始枯萎腐烂。
“谁？”
“师傅。”太平从树后面突然出现。
“太平······”
“你不该，你不该想要推翻母上的！”
“她在那个位置上是错误的。”明崇俨跪倒在地，不住地咳嗽，“咳咳咳咳，而且，我能为百姓带来更好的未来······”
“你不该，想要伤害我的母亲！”太平看着自己的师傅枯萎，腐烂，最后化作尘埃，被泥土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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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你追求的很像嘛。”梅菲斯托道。
“不，我希望人能够从精神层面得到进化，而非肉体。肉体总有消亡的一天，但是精神会随着传承而永存。”前任“审判”看着洛阳道，“这里，会变成成一个完美的理想国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