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阳光！啊！赞美太阳！”也许有人觉得我反应过激了，但是底下是真的不好过啊！又闷又热又烟尘乱飞，吃的还是军粮，孩子已经营养不良了！

“喂！比起那些搬石头的将士们，你受的又算什么？”元姑娘敲在我脑袋上。

“我身子骨金贵嘛~”虽然经常出去当摸金校尉，但是体力确实比李绩的兵差得远，“刚才的火焰是怎么回事？”

元姑娘指了指宇文邕，他正光着脚站在地上。

“给我牵匹马来。”宇文邕对一个士兵道。

“这是大哥。我还没见过火焰伤害能攻击这么大范围的呢。以后我就叫他宇文大哥了。”

“我想说的是，和帝王家的人保持距离——喂！不是叫你们和我保持距离。”元姑娘话刚说完，我和吕玲绮就很配合地离她七尺远去。

在地下被困了一晚上，倒是正好赶上今天的庆典。

现在除了忙里忙外的城南，洛阳其他地方都沉浸在庆典的氛围中，有一支队伍，带着宫内的食物、衣物，分发给有需要的百姓。如果是本来家里物资充足的想要冒领，那么随行的酷吏就会出手。想要贿赂酷吏，要花的钱可比领到的多太多了。

“狄大人呢？”我问道。

“宫内向陛下复命呢。”吕玲绮道。

*

宫外张灯结彩，烟花装点夜空，集市越发热闹，与之相比，宫内和平时的装潢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安静。

“所以，明崇俨背叛了朕，对吗？”武则天看着远处的烟花，她可能想着可惜了那张俊俏的脸吧？

“若非陛下的严苛恐惧治国，明卿他也许会一直效力陛下。”狄仁杰跪在后面道。

“人心的事情，朕也说不准。与其考虑别人怎么想，不如让所有人都对朕心生恐惧。朕的国度，已经安如磐石，拥有它的秩序，明卿作为这份秩序的破坏者，必须付出代价，付出生命的代价。”武则天握住扶手，看着漫天的烟花道，“这样的景色，明卿却想要毁灭之，其本身就是对生命的亵渎。”

狄仁杰道：“我想要帮陛下建立的，是人人都能幸福的国家，现在的——”

武则天打断狄仁杰道：“今天是朕的生辰，我们就不要聊这些煞风景的话题了。既然今天你在宫里，就陪朕一同用膳吧，以往都是明卿陪朕的。”

狄仁杰俯首道：“臣遵旨。”

两人随即往宫内走去。

“听说陛下把进献的牡丹花都烧掉了？”路上狄仁杰边走边问道。

“是的，那些花怪都是明卿用牡丹花制造的吧？朕现在看到牡丹就反胃。”武则天皱起眉头道，“为何他们总是执着于将美好的事物毁坏？太宗陛下和高宗陛下是那么喜欢牡丹花，朕却只能视其为毒物。”

“他们认为自己做的事业伟大而高尚，愿意用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去实践证明其正确性。”狄仁杰道。

“最后的赢家，才是检验道路正确与否的唯一标准。杀人无数的将军会被奉为英雄，真正温柔善良的人在战场上只会遭人唾骂，而在与人相处之时，人又渴望身边尽是那样温柔善欺的人。”武则天道，“怀英，你认为你是善欺之人吗？”

“臣自以为，还是有明鉴周围人的眼光。”

“你上次这么自信，却差点死在牢里。”武则天嗤笑道。

“我若改变待人之道，便无法继续跟在陛下身边。”

“说得倒是。不过，现在明卿走了，这将作监一职，你可愿意来担任？”武则天伸手挽住狄仁杰，两人像亲密的朋友一样并行。

“臣无意在宫中任职，大理寺才是臣应该待的地方。若是陛下要臣举荐适能者，臣倒是有不错的人选。”狄仁杰道。

“是谁？”武则天问道。

“若是陛下不介意的话，臣认为太平公主是最适合的。”狄仁杰手心都是汗，声音也变小了些。

“太平确实合适，但是她尚未得到朕的原谅，不许回宫。还有人选吗？”出乎狄仁杰的意料，武则天并没有动怒。

“那么，臣心中的第二人选，臣的学生张柬之。”

此言一出，武则天眼中却显凄婉，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年少有为，不怕死的处理了上万起案件声名显赫的男人，现在也为人师表了，自己也年事颇高，不知何日就要托付天下给他人了。

他一直都主张举贤避亲，这次却推荐了自己的学生，那么看来，此人定是深得其信任，有很大的本事才会让坚守原则的他，破例一次。

“好，过两天，朕亲自验一下，怀英的学生，有没有他师傅那样的本事。”武则天笑道。

*

我和元姑娘、吕玲绮正准备去集市逛逛，只见李元芳大哥策马狂奔，在大街上清楚一条路来。

“大食使者到，大家，麻烦让出一条路来！”李元芳看到我们，也招呼我们道：“你们也来帮忙。”

我们三人只有去维护一下现场的秩序。

很快路就让了出来。

仪仗整齐，队列森严，阿拉伯人的使者在数百个士兵的簇拥下，穿金带银，奢侈华丽，但是与洛阳相比，根本看不到他的高傲。

他们一路前往宫内，准备会见武则天陛下。

*

“在下在洛阳，总是受到陛下的照顾，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武则天和狄仁杰用膳时，一个穿着唐服的外国人前来献上贺礼。此人是波斯萨珊王朝的王子瓦赫兰，被阿拉伯人灭亡了波斯后，前来大唐，被唐高宗安顿，甚至重用为官，在高宗、武皇两朝都有杰出表现，他曾经出使东罗马，为两国缔结了和平的关系，也带兵扫荡西域叛乱，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对立碑有谜一样的执着。

“阿罗憾（瓦赫兰在唐朝公文中的名字）大人客气了。”武则天命宫女收下礼物道，“本来朕还想留阿罗憾大人一并共进晚餐，但是这个时候，大食的使者也该到了。”

“是，在下自会回避。”虽然有灭国之仇，但是现在的瓦赫兰并不能和阿拉伯人撕破脸对着干，带着随从从另一边，离开宫殿。

“臣去把马牵来。”狄仁杰道。

“不用，朕让侍从去了，你这是第一次和朕在宫中会见外国使臣吧？”

“是的。”

“那么，拿出该有的样子——当然算朕多嘴，你肯定明白的。”

片刻后，大食使者进入室内，跪拜行礼，念诵生辰祝贺，并献上了宝物为武则天庆寿。

“大唐武周的陛下，我们请求再见一次当初送给贵国的宝马。”使者道。

“朕已命人去牵来，只是，这匹马相当挑剔，今年也没能让我们的马诞下子嗣。”

“无妨，两国之交，天长地久。”

侍从将宝马牵来，被明崇俨抽了点精血，显得有点精神不振，但是气势未曾输掉。

“为何它看上去有点疲弱？”大食使者道。

“偶染小疾，我国最优秀的兽医已经诊治过了，请使者放心。”与其解释清楚，不如撒个不会被识破的小谎。

“原来如此，有劳陛下费心了。”

今年的外交，也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呢。

*

说到外交，唐朝也可是外交大国。周边各国中，交流最为紧密的，当属日本了。

而一艘从日本驶来的船，上面搭载的人，将会带来新的事件。

他背后的一套围棋，似乎在说，外交就是棋盘上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