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羽的强力一击下,季布内伤严重,短时间内无法作战,虞姬也两手发麻,大概几天都下不了床。
“我以为虞姑娘身负神明之力,至少可以挡下项羽一击,终究是我错算了。”
龙且大步走进来提着刘邦领子道:“我跟你说过籍的武力,我们这里没人挡得住!你差点就让籍失手杀了虞姬!”
“龙将军!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虞姬劝道。
龙且虽然松手,但是怒气未消,他知道,刘邦并没有指望虞姬能挡下项羽的一击,他就是想利用项羽对虞姬的感情来换一刺活命的机会。
一巴掌扇到刘邦脸上,龙且对待伤害项羽的人绝不手软,一梭子血溅到地上。
“龙且!”虞姬喊道。
“你不是我的王,我只是受王的命令保护你。”龙且微微欠身,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只是一个对领导敷衍的行礼,随后离开。
“哎呀,哎呀,比吕雉打的都狠。”刘邦揉了揉肿胀的脸,不免按住腰间的剑,“没有祖宗保佑,恐怕头都得给我扇飞。”
虞姬对龙且的冒犯道歉道:“实在对不起,汉王,龙且气盛无礼,得罪汉王,请汉王恕罪!”
“没事,下属有怨气没地方释放,往往打领导一顿就好了。能让龙且在下一次战斗中保持稳定心态,再来两下,我也得撑住。唉哟~”嘴皮子再硬,脸上终究还是痛。
“我还是让军医给您冰敷一下吧。”
“我可有神农相传的赤霄剑,神农尝遍百草,有疗愈的功效,赤霄剑也有此功效。大概三天后就消肿了,期间对付项王的事务还不少。”
正说间,钟离眜又入帐禀报道:“汉王,亚父派来了一员女将,带着五百人来支援。”
“五百人?有点少——女将?”
“商王武丁之妻妇好能征善战,为殷商荡平四方,女子未尝不能为将。而亚父派她前来,想必定有其深意,请汉王斟酌。”虞姬道。
“哦~原来如此。好,虞姑娘安心养伤,我和钟离将军去看看。”
*
正史上,虞姬只在史书中留有其名,在民间传说中和霸王项羽有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而广为流传。按月旦评之阶,当属最下等之“民”阶。而为何能挡下项羽能毁天灭地的全力一击?
这就是虞姬这一角色的秘密了。
正史的她,弱小而来路不明,而在伪史,则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
那时的中国神话还没被道教占领,上古残留的诸神仍然受百姓遵从供奉。东皇太一等九神,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太一在某些文献中记载,是上古至高的天神,根据目前的情况可以看出,他们是中原南方的神明信仰,中原对其有鬼神之称,其祭祀仪式也被中原人称为巫术。因此,他们只在南方的楚国受到供奉。
他们并非恶神,与民相安,并且神明本就不过问世事,应该来说,他们没有得罪任何人。
但是有一个人,他的统一大业将会灭亡楚国,将会让他们失去百姓的敬仰和供奉。他甚至来到九神的面前,口出狂言要将他们消灭殆尽。
九神冷笑,认为这个毛头小子太过狂妄。没想到结果却如此戏剧性,九神不仅失去了楚国,每一个神都在逐渐衰弱,都在化为腐朽,神力在逐渐被剥离,身体在破碎。九个神明各自奔走,以求能够活下去。他们的结局消失于人世,或与自己所司之山水融合,或为了不失为神而活下去,与黑暗共存但最终都消亡于中国神话的长河里。
唯有司掌生死的大司命,再弥留之际,用最后的力量,将衰落的神明之躯打入冥界轮回,最终转世为凡人,度过人间十年。凭借其神明的特殊性,她没有喝孟婆汤,保留了大司命时期的记忆,记得那个男人灭亡了楚国,灭亡了诸神,他的国家走向繁荣,曾经的楚民也遗忘了仇恨,遗忘了他们的神。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那个年纪相仿的男孩老是来找自己。但他不知道,他爱慕的少女内在是个一千六百岁的老女神了。
大司命决定终生不嫁,一定要见证自己憎恨的国家毁灭,背负楚国神明的遗志活下去。
“为什么你这么年轻,却好像历经沧桑?”男孩问道。
“因为仇恨。”
“你很谁?我去帮你揍他。”
“这个国家。”
男孩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搭在大司命肩上,大司命感觉到了肩上的手孔武有力,在压制着什么。
“怎么?不行吗?”大司命想着,他应该知难而退了吧。
“可以。”
他可是楚国最强战将一族的后裔,项羽,他的无双之力——“称霸”,他自己命名的,根据《月旦评》——死后的司马徽主编——记载项羽的无双之力是虚实结合,实神赐的是一团纯粹的力量,而虚神赐则是每过十二个时辰实神赐便会翻倍,外加天生神力,清朝女文学家李晚芳评价项羽“羽之神勇,千古无二”,并非虚言。不过后来翻倍的力量都会被储存到项羽的长戟中(之后每天增长的力量就保持在一个定值了),然后找地方释放,以防项羽身体承受不住充爆。不过就算如此,项羽也拥有无可比拟的力量。
项羽将他的出身、无双之力都告诉了眼前心爱的女孩,曾经的大司命。
这时,大司命憎恨之人东巡的队伍,驾着大船渡江,好不威风,百姓夹道欢迎。
“彼可取而代之。”
从一边冒出来的项梁立刻捂住项羽嘴道:“别乱说话!这是要诛九族的!”
大司命笑了,笑眼前这个天真无知又中二的男孩,真的太可爱了。大司命知道,就算有项羽那般力量,扳倒他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掌权的不是他,而是他唯一的废物儿子。
最终,追求长生不老而摄入太多水银的他死了,一切都巧合地按照大司命所想进行。
而项羽也正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
起义前几个月,大司命接受了项羽的求爱,因为他说道:“我将用这个天下做你的聘礼!”
“好。我愿意。”
“耶!她同意了!小龙!她同意了!”一旁的龙且很无语。
“籍,嫂子她叫什么吗?”
是相识十多年,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因为我看她很亲切的啦,感觉怎么都聊得起来。”
“你每次怎么跟她搭话的啊?”龙且道。
“拍她肩,然后‘嗨’。”
“我能说你性骚扰吗?”龙且已经不知道从哪吐槽了。
“都是我妻子了,就不存在骚不骚扰的了!”项羽转身问大司命,“嗨~姑娘你叫什么?”
“君回翔兮㠯下,逾空桑兮从女。”《九歌·大司命》里的句子,简短的意思是我将追随你,“你就叫我虞(逾)。”
“听不懂!但请多指教了,虞姬老婆!”整得大司命这个1600岁的老同志老脸一红。本来大司命想叫自己逾姬的,结果被项羽乱叫叫成了“虞姬”,不过,名字嘛,已经无所谓了,他喜欢就好。
项羽把这件事告诉项梁后,项梁认为虞姬并非显赫家世的女子,只能当妾。不过都一样,项羽只有虞姬一人,即便是妾,在他心中也和正妻无二。虞姬(大司命)何等聪慧,打理项府井井有条,甚得项梁、范增欢心,在两人的默许下,虞姬在项府地位也和项羽正妻无异。
“我等着你履行承诺哦,小家伙。”
“哈?你腿没我胳膊粗,怎么叫我小家伙啊?”
“哼哼。”
——
即便没有全部的神力,虞姬(大司命)也有着高于常规无双之力的实力,只是平时不愿使用罢了,她依然遵循着不干涉人类的信条。
在伪史的楚汉之战一周目里,垓下悲歌,虞姬献舞祈祝,用古老的祭祀仪式,将自己残余的力量交给项羽,让他武力倍增,无人能敌,希望他能杀出重围活下去,自己则与之在此分别。
*
“不知道,虞姬有没有受伤?”铁戟依靠着项羽的肩膀,他从回来开始就保持失落的状态,坐在营前发呆。
“嘭!”一锅子敲到项羽头上。依照项羽的脾气,整个军营没有人敢这样对项羽。
“就这样也敢自诩为霸王?就这样还想共主天下?这样的你,连男人都算不上?!”泼辣狠毒的发言都是出自吕雉。
“刘邦的夫人?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是要留守彭城的······”
项羽自恃勇武,傲视天下群雄,但是彭城之战,这个女人牺牲自己掩护刘邦出逃,并且刀架在脖子上也在咒骂自己,也用绝不屈服的眼神看着自己,由此吕雉获得了项羽的尊重,并且到了像刘邦一样,不敢忤逆她的地步。
“我如果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又把烂摊子丢给韩信,然后在这儿数星星?”吕雉道,“你也知道,当初彭城之战,刘邦那可是果断抛下我和他老爹,还把你给算计成不仁不义之人,这不才取得最终胜利了?男子汉大丈夫,要干大事,却拘泥于儿女情长,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的妇人之仁导致你的灭亡,你又忘了吗?”
项羽突然警醒,但是他爱着虞姬,他无法将她挥之不去。
“我······”
“还支支吾吾的!我不是说了吗?刘邦他彭城之战舍弃了道德,让你挟持的人质一文不值,反而是你成为了不仁不义之人。只要没有道德,就不怕被人站在道德至高点对你指指点点,就不怕道德绑架!你以为当时他真的不想把他老爹救回去吗?刘邦他现在就是在用虞姬牵制你,让你一蹶不振,下一次,他再拿出这张牌,你只要做出一副‘就算是虞姬我也杀给你看’的样子,他也就不再会使用这招了!你明白了吗?唉~总要讲得透彻才明白,比老刘难多了。”
项羽闻言,认清了最后的弱点,知道了如何战胜刘邦。
“多谢刘夫人指点!”项羽施礼,然后立刻前往韩信的军营。
在一旁听了很久的张良走出来道:“陛下要是知道您对项羽这么好,他不得气死。”
“既然他要换人,那我就配合他呗。”吕雉抡转着锅子道,“不过这孩子确实太令人操心了,你、韩信、再来是我,他都还是那个天真可怜的霸王。唉。”
“人无完人,他并非当王的料,却能走到霸王之路的顶点,只靠他一身武力,这已经值得敬佩了。”
“好了,我得赶路回去了。”
“不留下来吗?”
“韩信那家伙肯定不愿意见到我,我就不碍事了。”
“是,娘娘慢走。”
“还叫我娘娘感觉很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