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大军压境西域诸国，无论怎么看都只有被压迫的份，幸好他们这次不是为了掠夺，只是索求。西域诸国国王都在心里庆幸这是万幸啊。

伪史的当下西域诸国，楼兰为尊，楼兰国的女王，据传闻活了三千年，不老不死，她励精图治，让楼兰成为了西域的中心，西域的领头人，这在正史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最为亲信的两个臣子，也是她的弟弟们，安归和尉屠耆，正好代表了西域两派的态度。

安归曾经在匈奴为人质，对匈奴尚武的理念相当崇拜，认为只要楼兰依附匈奴，那么就可以称霸西域；尉屠耆多在丝绸之路上与汉人贸易，对汉文化相当认可，认为应当将西域统合为一族，与大汉相亲，可保安定。

“时空之错乱，连冒顿这样强大的单于也被传送来了。大汉又凭空消失，我们只有向其称臣，方可保一夕之安宁。”楼兰女王如是说道。她为了找诸国筹措冒顿索要的粮草已经几日几夜没合眼了，她美丽的脸颊甚至多了几分老态。

“姐姐，大汉并没有消失，而是人口都被东迁，现在他们内部正在解决这件事，我们要相信他们。”尉屠耆道。

“哼！他们都自顾不暇了，还能管我们吗？远水不解近火，不如臣服匈奴，永世为其附属，这样楼兰便会永昌！”安归道。

但是他们绝对想不到，也永远不会知道，冒顿正是被大汉给劝说过来的。

大国之间为了达成利益，往往会拿小国开刀，哪怕是自己的小弟也不例外。

“唉，这就是弱小的罪过吗？”女王悲哀说道。

*

冒顿现在过着闲暇日子，等待刘秀把事情解决，然后回到自己的时空去。

但是时空错乱带来的穿越者，又何止冒顿一人耳？而现在冒顿大军驻扎亚洲要道，自然会吸引一些人前来。

从服装上来看，似乎是匈奴的部落，而且装备更加精良，应该是后辈吧，冒顿以为后辈都是呼韩邪那样的怂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单于。

“我是挛鞮冒顿，按时代来讲是你们的祖先。你们所来何意？”

对面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军队，为首之人更是气宇轩昂，身材魁梧高大，和冒顿之前的模样相差不大，其身戎装，更显英武，手持弯刀，腰间拴有一条似有强大魔力的马鞭。

“笑死个人，谁是你的后代？”

“？”冒顿知道了面前的人似乎不太好惹。

“你们自称匈奴，谁的奴？我们是匈人，让整个大陆震颤的伟大种族！”对面的首领道。

“让大陆震颤？”冒顿飞速思考方才的话，加上自己也知道历史上的匈奴有被大汉驱逐，一批人就这么流落到西边，经过数百年的民族融合，诞生对面这样强悍的战士民族，“愿闻一二。”

“我们从东边打到西边，将城市烧毁，将弱者抹除，将文明毁灭，让帝国崩塌。”

焚城屠民，不要土地资源也不是为了人口而只是为了战斗而战斗吗？这样的种族连冒顿都为之惊讶而生畏。

“你的所为，不是个合格的统治者。”冒顿道。

“不需要任何人来统治。我的部下并非我的臣子，并非我的奴隶，而是和我一样遵从本性而战的勇士。”

“原来如此，但是我可不愿意变成野兽，野兽只有被我们狩猎的份。”即便可能有着浅薄的血缘关系，但是他们似乎也不准备认祖，他们不在意自己是谁，不在意对面是谁，只有手中握有兵器，那么就够了，而且在冒顿眼中，有这样的后代比呼韩邪还要丢人，“敢问尊姓大名？”

“阿提拉。”

“那么此战在所难免！”冒顿招手道，“放箭！”三十万控弦之士齐放，漫天箭雨射来。

但是很快，匈人的战士都挥刀斩箭，令冒顿大吃一惊。

“停止射箭，准备近战！”冒顿带一马当先，率领大军冲锋，而对面阿提拉的大军也向他们袭来，双方混战一团，杀声震天。

“真是难对付，比汉人还让人头疼。”冒顿杀了数个匈人战士，看得出他们的军事素质强于他见过的任何军队。

“看刀！”阿提拉挥刀砍来，冒顿反手挡下。

“好强的气势。”冒顿道。

“你也不错。”阿提拉嘴上夸着敌人，其实暗自取下腰间的马鞭，打向冒顿，冒顿大意了，闪不过，被击落下马。

“咳咳，这是······！”冒顿瞪圆双眼，突然口吐白沫，身体不住地抽搐。

“上帝之鞭，你的无双之力无法释放，你的武艺和理智也被我扰乱，你就此陨落吧，匈奴帝国最强的单于！”阿提拉正要砍下冒顿首级，只见一道光芒从天而降，将阿提拉逼退，将战场分割，匈人和匈奴分别回到两边。

“又是你。”阿提拉面色不改，却十分愤怒地说道。

“你知道要诓骗一个船长把我送过来有多麻烦吗？我可是拼了命的解释我是查理曼！”身穿金甲的英俊男子笑道，左边一个大主教，右边一名手持宝剑的骑士。

光之男子俯下身，腰间宝剑发出七色圣光，将神志不清的冒顿恢复原状。

“多谢。”冒顿起身道。

“哼，麻烦的武器。”阿提拉道。

查理曼，或称卡尔大帝，请不要叫查理曼大帝，因为“曼”就是大帝的意思。因为统一了西欧，建立了版图宏大的法兰克王国的伟大英雄，其功勋为后人铭刻，被誉为“欧洲之父”，其最大的伟业，便是加洛林文艺复兴启导了欧洲文明，因而也有“文明启导者”的名号。

他身边的主教是图平，骑士是罗兰，是查理曼治下臣子。

“尊下又是？”冒顿道。

“我是追赶阿提拉而来的。”查理曼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冒顿摸了摸脖子，刚才的折磨，还有点后怕。

“你不是他祖先吗？或者说祖先之一。”查理曼笑道，但是冒顿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打算，查理曼正色道：“匈人大王阿提拉，四百年后将西罗马帝国击溃，将大地上的诸多小文明屠灭，建立了他的匈人帝国。”

但是根据罗马史官记载，这些匈人战士连蒙古包都不搭，只知杀戮和战斗的野蛮人。而在另一部分的记载中，阿提拉及其帝国往往会成为“救星”一类的角色，将压迫他们的暴政推翻，这也让阿提拉的英雄性质有了两面性。

“他来这里干什么？”冒顿道。

“他的目的，只有毁灭文明一条。”查理曼道。

“那和光明会对大汉做的不一样吗？”

“光明会我略有耳闻，他们是想要渗透掌握东方的文明古国，而阿提拉是想要将其从地图上抹除，从历史上消失。在他的时代如此，当他找到了和他一样的志向的船长时，他便在历史长河中游走，毁灭一个又一个文明。”查理曼吐了口气，想到自己看到的景象也不寒而栗。

“一个野兽是不可能拉起这么多追随者的。”冒顿道，他知道作为领袖和统治者，头脑必不可少，只靠武力威服的，终有一日会惨死。

“阁下虽是蛮族，但也颇为精明。”图平道，“不错，阿提拉认为这个世界上，弱小的文明是没有价值存活的，而大文明，如果接不住他的攻击，那么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阿提拉看着手中的“上帝之鞭”，道：“这是上帝赐给我的职责，证明文明的去留。”

“荒诞，腾格里因人而存在，怎么会毁灭他们？”冒顿道。

“上帝之鞭究竟为什么会出现，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毫无疑问，那支鞭拥有暂时抹消无双之力，并且让人陷入混乱的能力，其深一步的能力我们也不知道。”罗兰道，“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只有陛下的咎瓦尤斯（Joyeuse），能够复原其造成的破坏。”

“闲话到此结束，你们仍想要阻止我吗？”阿提拉道。

“当然，这是我们的使命。”查理曼道。

“你们又是英灵吗？”冒顿问道。

“不是，只是他想要侵扰朕的法兰克王国被朕阻止了，因而开始追杀他。”查理曼道，一提到王国，他就会自豪地称自己为“朕”。

阿提拉手中的鞭不断变长，挥向众人。

“NM！”图平施法变出一个大木桩，上帝之鞭碰到木桩之后缠在了上面，但随即被阿提拉收回。

“连我这一鞭都不敢接下，这样的文明还是毁灭了吧。”阿提拉看着后面的西域诸国。

“喂，等一下，那不是我的国家，那是我的粮仓！”冒顿想要阻止，却因为伤势未愈而倒下。

“休想得逞！”查理曼和罗兰拔剑直取阿提拉，但是被一个穿着大航海时代服饰的人拦下，他双手举盾挡下两把圣剑的攻击。

“老爷爷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赫尔南多，不要助纣为虐！”查理曼道。

赫尔南多，全名赫尔南多·科尔特斯，阿兹特克帝国的征服者，虽是征服者，期间也有用过阴险手段，但其正面评价还是偏多，其勇敢智慧和决心也被人传颂，并且有过“不用掠夺的手段达到征服之目的”的事迹。

“我可挡不了多久！呜！闪了！”毕竟对面是欧洲三大圣剑中的两把，怎么说也不是一介赫尔南多挡得住的，但是只要阻挡一刻，就足够阿提拉释放他的无双之力——“终结文明的红光”。

从天降下一道红光，附着在阿提拉的手上，随即将其打出，冲向西域诸国。

这一击落地，整个大陆都要震颤，西罗马因之而崩坏，将会歼灭阿提拉眼前的一切。

就在阿提拉释放攻击之时，查理曼和罗兰都停下来了。

冒顿问图平：“他们怎么了？我的粮仓没救了吗？”

“阿提拉一旦释放这招，没有人能阻止。只有看，对面文明的命数了。”图平悲哀道。

“怎么这样？”冒顿道，“你们不是正义的伙伴吗？”

“他是查理曼，不是耶稣。”图平道。

*

“那道红光是什么？”安归道。

“不知道，但是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尉屠耆道，“姐姐，我们快逃吧！”

“往哪逃？”楼兰女王叹道，“这就是天罚吧。”

弱小国家的命运，只能止步于此了，无能为力。

“喂！姐姐！怎么可以这样认命！？”安归道，但是楼兰女王和尉屠耆似乎都没有战意。

“好，好，我去，我一个人去！”安归提剑离开宫殿，外出对抗未知的红光。

“射击！”安归召集士兵朝着红光射箭，并非愚昧，而是他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巫师给我跳起来！”

再怎么祈求神明，也没用了······红光即将吞没西域。

*

“看来，又是我赢了。查理啊，启导费时数十载，而毁灭，不过这一瞬，你注定赢不了我的。”阿提拉道。

“是吗？”查理曼笑道，“看清楚了，阿提拉，你认为没有存在价值的小文明。”

众人看去，那是惊人的一幕。

曾经崩坏了大陆，摧毁了罗马的红光，被一介女子拦下。

*

“姐姐！”安归和尉屠耆喊道。

“在我，在我死后，你们兄弟二人一定要齐心协力，保护我们的楼兰，保护我们的家园。”楼兰女王用自己的生命力作为屏障，挡下了红光，她身上的皱纹增多，皮肤老化，美貌不再，生命流逝，直到，直到红光耗尽消失。

“姐姐！”兄弟二人抱住已经化作干尸的姐姐痛哭。

楼兰人民，将保护他们而死的女王尸骨用防腐技术保存起来，妥善安葬，直到两千年后，才被人找到，供人敬仰，只是没人知道其背后的故事。

*

“哼，明明楼兰注定会灭亡，这样没有存在价值的文明，为何能挡住天罚？”

查理曼剑指阿提拉道：“因为罗马虽亡，但人人无不心念罗马！”

“哼，不存在的东西，又有何意？”阿提拉收起上帝之鞭和弯刀，“科尔特斯，走。”

“是，大王。”赫尔南多张开巨大的时空裂隙从天而降，将阿提拉及其大军带走。

“放他走？”冒顿问道。

“我们的大军没能赶来，你的军队略占下风，即便制服阿提拉，他的军队也足够烦人了。”图平道，“总的来说，这个时空是安全了。”

“我们也要继续追赶他了。再见，朋友。”查理曼和冒顿握手道。

“萍水相逢，英灵殿见，到时候我想见识一下你这把武器的真正力量。”冒顿道。

“什么嘛，这就是个奶妈配剑罢了。”查理曼道，随即对着空中道，“船长，你在时空裂隙中，对吧，没丢下我们吧？”

时空裂隙张开，罗兰一跃而入，图平一个飞行魔法上去。

“下次再见。”查理曼道别道。

“嗯，真是个怪人。”冒顿道。

*

船上，查理曼放下剑，歇息。

他的真实想法，和阿提拉相悖，但也不是什么仁善之理念。他没有出手救楼兰，是因为在灾难面前，不愿反抗，不愿求生的文明，也没有救的价值吧。

而女王的牺牲，让他想来了那个雨夜。

“陛下，那些孩子们，就拜托你了······”王后撒手人寰，国王悲痛不已。

“法斯特拉达！”查理曼看着浑身是血的她重伤不治而死。

*

“你若在英灵殿里，那么保佑我能救下每一个文明吧。”

看到楼兰的反击，查理曼坚信了每个文明都没有被毁灭的必要，只有生存的价值，需要有人，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