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东西拿来了吗？”狄仁杰的桌子上还是堆满了其他民间的诉讼事件，正在一一处理，看到我们回来后，停下笔，从我手中接过四张纸。

“五监看来很是很好说话的嘛。”我们提出要求后，紫式部并没有以其官大来压我们，而是很配合地将资料交出，甚至还好吃好喝地款待了一番。

“她是五监中唯一直属陛下，也是唯一时刻担心自己会被陛下罢黜的，她现在的地位，其实和我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狄仁杰每次说话时都会有一句和他不太相符。

*

“东洋小妹，有什么事吗？”武则天在御书房中处理公务，见到紫式部一人进来。

“陛下，大理寺从妾身监下调走了四份被称为嫌疑人的资料。妾身希望陛下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故来报告。”

“这种小事就不必来说了。朕相信怀英的能力。”武则天并没有抬头看她。

“但是，嗯，但是，”紫式部支支吾吾着，“他们拿走的资料里有三个人，昨天就死了······”

武则天把笔紧紧握住，墨水滴到地上，一旁的女侍想要上前处理，却被武则天阴影里冒出来的黑色的“手”给吓退了，黑色的“手”将墨水处理，将公文都转移走。

“怎么死的？”她并不在意是哪三个，能被狄仁杰列为嫌疑人，再加上此次事件重大，就算无辜，武则天之后也会找机会把他们做掉。疑心大者，如是也。

“承务郎黄曼，昨日早上被人发现死在办公桌上；太史局司辰丁滠，夜间走路失足坠落而死；互市监丞梅吉，酗酒暴死。”紫式部道。

“你可确定？”

“妾身不敢欺瞒陛下！”

武则天蹙眉沉思，嘴中道：“怀英难道不知道这些人死了吗？你跟拿资料的人说了吗？”

“说了，他们说狄大人坚持要的。”

“······朕信任怀英，他必定会给朕一个交代，你不用在意这件事。不过，这些死人背后的主人，朕要你严加防范。”

紫式部有点局促，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低声说道：“他们，他们背后没有人，基本上都是不重要的小透明。”

三人最高不过八品，职务也算不上太重要，替代者太多了。而越是如此，武则天的内心就越疑虑。

“第四人，是谁？还活着吧？”

“上牧监丞徐缗，最近政绩还不错。他所养的马匹都相当健壮。也许正是这点会被怀疑。”紫式部道。

“洛阳养马的那么多，为什么会怀疑到他头上？事情开始有意思了。以后狄仁杰还要你帮忙的话，照帮不误，眼下还是把庆典办好，让百姓开心开心。让你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办妥了。”

“好，退下吧。”黑色的“手”又将公文搬了回来。

*

大理寺坐在一团，等待狄仁杰看完四份资料。

“和我推测的差不多。”狄仁杰道。

“老狄，他们中三个不是死了吗？”婉儿问道。

“是假死然后团伙作案，将马送到了那个上牧监丞那里，那三个家伙就可以跑路了对吧？”宇文邕说完，全桌子的人都看着他。

“当我没说。”

狄仁杰道：“首先是四人来路不明，比如梅吉的籍贯家乡，我曾经去过，那里没有一户姓梅的；其次，他们同期上任，但是他们任职的时间却十分巧妙地错开了；还有就是，他们四人在洛阳一直都是独居状态，但是找遍洛阳，我们也没查到他们住在哪。”

“狄大人的意思是，这四个人并非人类？”元姑娘道。

“非也。我认为，他们四个，恐怕是一个人的四重身份。而他现在为了某个目的，不得不放弃其他三个身份。”狄仁杰道。

“一个人同时做四份公务员吗？”我问道。

“他是四份闲职，除了还在任的上牧监丞较为重要，其他的都是可以蒙混过关的。”狄仁杰起身道，“我们现在去问问那个叫徐缗的上牧监丞，也许就能得到宝马的下落。元芳，婉儿跟我走，元姑娘你暂且负责大理寺的事务，其他人都听你安排。”

“是。”

*

宇文邕郁闷地看着坐在大理寺丞座位上的元姑娘，而她正朝自己投来嘲讽地笑。

“明明我来的最早，为什么让你当代理？”宇文邕道。

“因为我比现在的您更厉害啊~”元姑娘眨巴眼睛道。

“哼，我出去巡逻了。”宇文邕闷闷不乐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