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正在准备东西投降，虽说不关心其他事务，但是马可还是知道投降要献上领地内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以表心意。不过沛县这个小县城能有什么值钱玩意吗？
所以他带着更了解中国历史的白泽。
“哇！菠萝！刘邦用过的锄头！我们穿越到明朝能卖一大笔钱啊！”不过她认知中的有价值的玩意似乎比马可认知得还邪门。
张琪瑛似乎是知道这点，也过来帮助寻找有价值之物。
“这件衣服。”张琪瑛掏出一件丝织品，相当华丽，绝非民间所有，毕竟上面纹有一条赤龙，“白泽，知道这件衣服出处吗？”
白泽瞄了一眼，道：“刘邦衣锦还乡穿的。这个小城镇里献给项羽或者刘邦应该是最佳的选择了。”
马可接过衣服，仔细打量了一下。
“虽说时代有别，但是这件衣服做工并不算上乘，材料也粗糙，刺绣功夫也不到家，卖不到好价钱不说，那两位王肯定不愿意接受这一件衣服的。”
“你们在干什么？”吕玲绮闻声前来会合。
“算是考古吧，找点东西好让我们的蒲将军跪得潇洒一点。”白泽仍抱着那个锄头不放。
“那衣服好丑。”吕玲绮直接指着马可手里的衣服道。
“哎呀，这个时候就得由我给你们上上历史课了。”白泽扛着锄头摆出一副老师的样子。
其他三人坐好准备听戏。
“《史记》中涌现了诸多后人所称之为‘成语’的词汇，而其中，‘衣锦还乡’一词尤有趣味。”
“怎么个趣味法？”张琪瑛道。
“这个词最早出现，是项羽本纪里，项羽率军攻入咸阳，一把火烧了政哥哥的阿房宫——”
“等等，政哥哥？”马可不解道。
“就是秦始皇。”吕玲绮道，“白泽和他似乎有交情。”
“所以上千岁的神兽要喊一个不过百年的人类哥哥？”
吕玲绮用嘴型告诉马可：“装嫩。”
“给我回过神来！”白泽抡了抡锄头道，“咳咳，项羽和将士都心思故乡而欲东归，对着众将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简短地被概括为‘衣锦还乡’四字。这就是这个成语的来历。而说出这句话的项羽，他后半生都没有回到会稽或是楚国的故乡。相反，战胜他的刘邦，有记载中提到，他就回过沛县，他才是‘衣锦还乡’的人。”
“当了皇帝，像秦始皇那样东巡不一样吗？”马可道。
“不一样，不一样。还记得《大风歌》吗？‘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政哥哥东巡路过故居邯郸，那是君临天下，并且带着强烈的恨意回到那里，而刘邦不是以皇帝，而是作为那个亭长，那个刘老四回到了沛县。说来也是，刘邦生在丰县，但是扎根在沛县，他和沛县百姓就像一家人，而对丰县的人就没这么热心了。”
张琪瑛看着那件锦衣道：“他穿这么丑的衣服回来，也不怕把皇帝的脸丢光吗？”
“啧啧，我说过了，那时他不是汉高祖，是刘老四。萧何、曹参等人处理政事没来，他带着樊哙回到故乡。沛县父老夹道欢迎这位终结乱世、开创新时代的大人物到来，都差点行跪拜礼了——一看到这身说是华丽却有完美避开所有人审美风格的衣服，再者后面就跟个曾经的屠狗户，父老们都忍俊不禁，忘了对他行大礼，忘了他是皇帝，笑他的衣品还是那么糟糕，和他勾肩搭背，坐在同等席位上用膳，这才是刘邦晚年想看的沛县。”
“拉近距离，避免尴尬；同时也宣扬了王威，告诉大家自己今非昔比。”吕玲绮道。
“是的。”
马可一直托腮沉思，在白泽结束讲话时他想通了。
“项羽一直想要衣锦还乡，但是上一次他失败了，我们将刘邦衣锦还乡时穿的交给他，既是证明他能得胜返乡，也是告诉他刘邦已经彻底失败了。而交给刘邦，就更是强调他功绩的伟大。”
“学得很快，小子。”白泽道。
张琪瑛看着这身各种元素相互冲突的“华丽的锦衣”，愁眉苦脸道：“就是不知道这么丑的款式能不能让项王喜欢？”
白泽拿过衣服道：“能穿上这件衣服的，只能是刘邦，这是历史的不可变性。”
“不可变性？”三人疑惑道。
“根据我博古通未来的观察人类历史，你所引起的时空波动并不会影响20世纪之后的历史，也就是正史中的进程。伪史到了1900年就会自动终结。也就是说，马可最终会在1900年以前的某个时空找到阿南刻女神将其送还柯罗诺斯，并平安回家。”
“真的？！”马可喜出望外道。
“真的。既然1900年之后的历史没变，也就说明这场闹剧，这次崭新的楚汉之争，其结果也不会变，不然华夏的历史必然走向新的路程。这就证明了，这次胜者，也必定是刘邦。”
“那我不是白当了这么久的仓管？吕小姐也白受伤了？”
“不不不。就算结果一样，没有过程也无法推得，项羽何尝不知？但他也要再次挑战天命，再次向刘邦发起挑战。”
西方的故事中也不乏这样的人物，他们生来注定了悲惨死亡的命运，但是他们仍然在和命运斗争。
“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你变成了百万富翁，这么多钱难道是凭空掉下来的吗？”白泽道。
马可似乎也在反问自己，一直想着挣大钱，却没有像父亲和叔父一样认真耐心地经商，却和刚认识的学者去盗宝，想着发横财，有辱波罗家族的名声。
“时候不早了，那边应该也打进白热阶段了。”白泽道。
秦失其鹿，天下逐之。而鹿死谁手，就在当初的决胜的双雄之中。想要逆天改命的西楚霸王项羽，能否得到这头鹿？
